但沈景鈺還是敏感地心里頓了一下。
他怎么覺得,謝先生適才好像有些不悅,連氣氛都變得微妙了起來,就好像并不希望他出現在這里一樣?
可,怎么會?沒道理啊!根本沒有什么原因能讓謝先生不喜他!他們二人之間并無任何齟齬。
沈景鈺進去后,觀察了下位置上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明俊淡雅,聽到了他作揖的聲音后,謝先生還對著他點頭致意。
沈景鈺想,定是自己想多了。
他悄悄帶著不冒犯的目光打量了下謝凌。
謝先生果真如傳聞一樣,果真目不能視。
沈景鈺連忙表達了自己的關心,語氣熱絡,但他畢竟是個朝氣蓬勃的少年郎,于是很是樂觀向上,他并不想再帶給謝先生一絲死氣,讓男人本想沉重的心更是陷入低谷。
沈景鈺道:“我聽聞大明疆域之內隱匿著一位神醫,其醫術超凡入圣,我想尋得這位神醫,懇請他為先生診治,以解先生目不能視之苦……”
他在向謝凌示好。
只是他要娶凝凝這件事,他還不知道該怎么對謝凌開口才好。
還沒說完。
謝凌便道:“不用了。”
“府里已經請了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不必再勞煩沈世子,多謝沈世子的一番好意。”
沈景鈺怔住,抬頭看去。
是他的錯覺么?
他怎么覺得謝先生對他更冷淡了?
不過,這也符合先生的性子,謝凌本就不喜歡承別人的人情。
既然謝凌執意如此,沈景鈺也不能固執,否則反而惹得先生不喜。
但是,也從來沒有人讓他這般吃癟過,沈景鈺覺得,自己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跟謝先生相處,雖說二人年齡差不得不算太大,可謝凌卻有著父輩的老成持重。
沈景鈺不是怯場的人,他連皇帝舅舅都不懼。但面對謝凌時,他卻有形容不出來的緊張。
少年端端正正地坐著,盡管男人根本看不見,但他還是目不斜視,眼觀鼻,鼻觀心,他沒忘記那些在文廣堂被謝先生疾言厲色訓誡的日子。
更重要的是,他是凝凝的兄長,表兄。
于是沈景鈺就怕在他的面前表現不好,于是更是不敢亂說話。
沒想到的是,謝先生主動跟他開口了。
“世子今日才回的京城?”
沈景鈺忙道:“是!”
這時福俊又端著茶進來了。
他雙手將茶盞小心翼翼地放在大公子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