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明白二表姐為什么找上她來了。
雀兒聽話,卻又看向愣著不動的抱玉。
“你還愣著干什么?!”
二小姐都發話了!
她不會真以為表姑娘是這個府里的主子吧?
抱玉看向小姐。
阮凝玉頷首,“去吧?!?/p>
抱玉這才離開。
那道厚厚的錦簾很快又重新放了回去,隔絕了外頭嗚嗚的風聲。
謝易墨在她屋里踱了幾步,自己還是第一次來阮凝玉的屋子。
只見二姑娘蹙著柳眉,月白繡鞋尖輕點地面,挑剔地看著她屋里的陳設。
她唇角一勾,“表妹這博古架倒像是虛設的?!?/p>
她想起自己房里的博古架,層層疊疊擺著波斯琉璃瓶、前朝汝窯瓷,就連鎮紙都是整塊的和田白玉。
再看阮凝玉屋里的這些東西,如若今日過來不是尋她有事的話,謝易墨是萬萬不會踏入海棠院的,唯恐沾染了這里的窮酸氣,影響自己的氣運。
“表妹若是缺什么擺件,盡可跟表姐說,我房里倒還有些閑置的,雖不算多貴重,卻也能充充門面。”
說完,謝易墨便嫌惡地用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阮凝玉沒搭理,繼續調整梅枝。
謝易墨披著出自名家之手的斗篷,錦衣繡襖,領口露出半寸珍珠瓔珞,鬢邊一支累絲嵌寶金鳳簪,一看便是精心打扮后才過來的。
而她的手上,則戴了雙紅色刺繡菱紋手套。
但在這樣珠光寶氣的明艷美人身上,阮凝玉還是瞧出了她身上的“鬼氣”。
她脂粉掩蓋著青白,又像她睫毛投在眼下的陰影,給人的感覺,便像是冬天梅枝上的冷霜。
她像個大病初愈的人,明明身子已經不允許了,卻還是強撐著來到了她的海棠院。
但從她十分精細的妝容上,卻絲毫看不見這樣一絲疲態。
謝易墨那雙眼,充滿野心和孤高,且眼尾上挑,像站在陡峭懸崖上,一只美麗冷艷的一足鳥。
謝易墨嫌棄的目光卻忽然頓了一下。
她挑眉,“不過這上面擺放著的紅珊瑚樹……倒還不錯?!?/p>
真是奇跡,阮凝玉屋中竟然還能有一件這樣的好物件?
阮凝玉僵硬了身體。
謝易墨忽然瞇起眼睛,“不過。”
“怎么看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
正當阮凝玉擔心謝易墨會想起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