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綠見幾盆花還安然無恙,舒了口氣,但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小姐,這些花……就一直擱在這兒么?”
阮凝玉黑臉:“丟出去。”
她現在因為昨夜的事正煩心呢,這幾盆破花還開得這樣艷,倒像是成心戳她心窩子。
春綠立馬阻止,“使不得呀小姐!這幾日夜里霜重,擱到外頭怕要凍壞了根須!您瞧這花苞兒還沒全綻開呢,大公子…大公子若是知道了,怕是……”
大公子送的花,小姐只能仔細養著,當寶貝供著。
阮凝玉堵心地坐到梳妝臺前,過了一會,便氣得丟了手中的珊瑚福壽梳。
他既舍得送花來,怎的舍不得花受凍?她偏要叫它們吹一夜北風!
最后,阮凝玉還是沒敢這么做。
謝凌最好,只是給她送幾盆花,沒什么別的心思。
她仔細想了想,若謝凌醒來還記得什么,他少不了會當面跟她質問,她得提前做好準備,想好對策。
雖然一日無事發生,只是屋里多了幾盆比她還嬌貴的花。
但阮凝玉還是不放心,一天下來,總覺得有把斧頭懸在自己的腦袋上,仿佛隨時都會降落。
這種感覺其實很不好受,像是做賊心虛似的,可是做錯的人明明不是她,她為何要跟個犯人似的?
閑來無事,干坐著只會讓人更煩躁。
于是阮凝玉讓春綠去打聽謝凌今日一天的行蹤。
辰時,在皇宮上早朝。
中午轉道回來看望了下老太太,便回戶部官屬,在值房處理文牘卷宗。
宣州出現雪災,損失嚴重,災民甚至在雪地里啃樹皮,昨日驛站送來漕運衙門克扣賑災糧的密報,謝凌一天里都在與官員籌謀著漕糧改道的事情,在最短時間書寫賑災方案,忙得焦頭爛額。
待諸事稍定,謝凌入夜攜著擬好的賑災條陳踏入御書房,又向陛下舉薦了個可靠的官員前去宣州賑災,今日的庶務才告一段落。
而后一身疲憊地回了謝府,早早歇下。
阮凝玉聽完這些,心稍定。
目前看來,沒什么反常。
阮凝玉今夜用梅花花瓣沐浴時,便又看見了鎖骨上的吻痕,深深淺淺的,阮凝玉看完合上了眼。
雖然吻痕過了七日以后便能消除。
但是——只要吻痕還留在肌膚上一日,她便不安。
……
謝凌戌時一刻的時候才回到的庭蘭居,謝府的人都用過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