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在她睡著的時候,他可有屈指勾住她散落的一縷青絲,于手中把玩過?
阮凝玉現在覺得謝凌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而她身為姑娘家,臉皮薄,也不好過問此事。
何況她不愿捅破那層紗窗紙,只好裝傻。
阮凝玉盯著自己的繡花鞋,她想找個由頭離開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她覺得謝玄機變了太多。
片刻后。
“倒忘了問,表妹的風寒,可壓下去了?”
男人眉間帶著關切,“明日我親自盯著廚房熬粥,放些冰糖,再擱兩片潤肺的梨。”
阮凝玉只覺喉嚨發干,她不過隨口編了個托辭,沒想到他卻將她的謊言當成天大的事情來上心。
謝凌并未瞧出她異樣,聲音不自覺放柔。
“白瓷砂鍋要文火慢煨,冰糖得用江南進貢的上好冰砂糖,梨得挑最鮮嫩的秋月梨,去皮去核切成薄片,等粥熬得七分熟時再放進去,到時命福財給你送過去,我不在府中,你要好好吃飯。”
望著兄長專注的眉眼,一時間,她竟不知道該如何說了,心情復雜得緊。
眼見她的動容,謝凌袖中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也不知今日她跪在自己腿邊時的那份楚楚可憐,有幾分是真心?
即便早就知道這一切全是假的,知道她近來對自己避如蛇蝎,幾次搪塞不過來,變著法子躲他、騙他。
即便知道她今日對自己的關心盡是些虛偽的謊話,可他還是甘之如飴。
無妨。
騙他也無妨。
但是,既然要騙,那便好好騙他,就該把戲做足些。
哪怕她的關切是虛與委蛇,哪怕明知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他也甘愿飲鴆止渴,自欺欺人。
至少在他面前,要裝得像真的一般。
但若讓他發現她連裝都敷衍的話……
謝凌眼底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