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鳶又驚又怕,只求這漫長的屈辱能快點結束,結束這場凌遲,于是她對著吠云又磕了好幾下頭。
沈景鈺在心里慵懶地數(shù)了十下。
“行了。”
沈景鈺眼也不抬,仿佛看見她便會沾上什么臟東西一樣,他拍拍吠云的頭,“走,回侯府。”
可害怕到失了魂的姜知鳶卻沒有聽見,她還在原地不停地磕頭,嘴里念叨著狗主子。
慕容瀾的臉越來越黑,他丟盡了顏面。
沈景鈺牽著吠云,上了馬車。
臨走前,沈景鈺撩開車簾,對他笑道:“不過王舅府里最近倒是熱鬧得很,今早我路過,打算去找王舅,可沒想到里頭叮叮當當?shù)捻懀屚馍€以為是進了鐵匠鋪。”
慕容瀾變了臉色。
他都是千年的狐貍了,自然聽得出來,沈景鈺在內涵他私下打造兵器的事。
可沈景鈺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連他養(yǎng)私兵的事情都知道了?
不會的,這件事天衣無縫,沈景鈺是不可能知道的!
慕容瀾手攥成拳,冷汗浸濕了后背,剛要發(fā)話,對方卻早已放下簾子,絕塵而去。
沈景鈺這次出來,不僅是為了阮凝玉,也是為了邊疆戰(zhàn)事。
昨夜戍邊烽火臺加急送來軍報,說是北昭帶著三萬騎兵沖破了雁門關西側防線,北昭新王親自披掛上陣,此次來勢洶洶,對方怕是早已摸清了朝廷內耗嚴重的底細。
這次沈景鈺去皇宮,便是去請命的。
入宮,皇帝沉思片刻,便同意了他的懇請,準他掛副將印,調兵同主帥和眾副將出征,兵分各路。
沈景鈺跪在宮殿上,心口發(fā)燙。
他在驍騎營歷練了不足數(shù)月,沒想到老天竟賜予了他的機會,北昭跟大明開戰(zhàn)了,比他想象中的要快很多。
“謝陛下隆恩!”沈景鈺重重叩首,額間撞出悶響。
萬貴妃也在場,卻擔憂地看了眼皇帝。
長公主只留下這么一位子嗣,陛下難不成真的要讓世子上陣殺敵?萬一出了什么事怎么辦?
皇帝對她擺手,心里有數(shù)。
沈景鈺曾當過他的親衛(wèi),過去沈景鈺成天帶著那群貴族子弟在練兵場上“打打殺殺”,看似胡鬧,實則暗斂鋒芒。
他這個外甥可一點都不弱。何況,他只是讓沈景鈺出去溜達一圈,讓他見見腥風血雨,沒真打算讓沈景鈺給他殺敵。
到時有老將護著,就當是場游歷。
可沒想到沈景鈺又再度叩首。
“陛下,臣有個不情之請。”
皇帝皺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