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美人,特別是絕色美人,向來是自覺矜貴的。
于是阮凝玉心里難免膨脹了。
她想問謝凌是否喜歡她,但面對謝凌那張肅容,讓平時敬畏的她問不出口。
她想,她或許可以“勾引”下謝凌,試一試他。
那時的她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阮凝玉想,既然沈景鈺和慕容深都能成為她的裙下臣,那么謝凌……又為何不可?
她就像水仙花一般,虛榮,貪欲,愚蠢,那時候她被京城的富貴迷了眼,用這些惡劣的詞去形容她怎么也不為過。
那時的她想,也不是非要拿下謝凌與他有個結果。
阮凝玉只是覺得如果就連這位舉世無雙的表哥都對她有愛慕之情的話,便會大大滿足她的虛榮心。
說到底,她骨子里是很壞的。
那夜她湊巧發現謝凌依然在那個他經常獨處的亭子里觀月撫琴,阮凝玉便冒著可能被老太太發現且受家法的危險,她故意喝多了梅花酒,而后故意穿著單薄,外頭披了件月白繡花披風,就這樣過去了。
謝凌許是沒有意料到亭外會突然出現道身影,連挑弦的動作都變慢了。
阮凝玉對他微笑,弱不禁風的,又盡態極妍,燈籠的火光映襯著少女眼里勢在必得的笑意。
“表哥,夜里天黑,我迷路了,尋不到回海棠院的路,我一個人……有些害怕。”
或許她的聲音比之從前要嬌媚裊裊,像染了窗外的煙雨。
只聽黑夜里的琴聲戛然而止。
而表姑娘還站在涼亭的臺階上,許是梅花酒壯膽,她仗著自己有張沉魚落雁的臉,笑盈盈地站在那看著他。
她說她害怕的時候,當真是云嬌雨怯。
“不知表妹可否等表哥彈完琴,請表哥將表妹送到西園子,到時表妹便自個回去,絕不打擾到表哥。”
一身青色道袍的男人默了又默。
片刻后,阮凝玉見到謝凌微微頷了下首。
接著,他便繼續撫琴,當她不存在,沉溺于自己的一方天地。
“多謝表哥。”她面露欣喜。
于是,阮凝玉就這么坐在了他的旁邊。
既然謝凌愛琴,那她便投其所好。
而謝凌此時彈的曲子,是沈景鈺曾帶她去的戲樓里她聽過的。
待謝凌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