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他這雙眼睛果真好了,許清瑤壓在心里的石頭這才沉了下去。
她還指望著他將來入內閣,成為首輔,托舉她成為首輔夫人呢。
謝凌受傷的這雙眼,她比所有人都要擔心。
謝凌向她作揖,“許姑娘,不知過來尋謝某所為何事?”
許清瑤的心不免跟扎了一下。
若非有要事,她便不能來見他么?
但她的思緒從來不顯露于臉上。
她唇角噙著溫婉笑意:“家父聽聞謝公子目疾初愈,特遣瑤兒前來恭賀。如今家父正在鄰近的醉仙樓備下薄酒,得知公子在衙署,便命瑤兒來請謝公子移駕酒樓小聚。”
“家父對謝公子改良國策一事,頗有幾點建言想與公子相商?!?/p>
謝凌抬眸。
許清瑤微笑地看著他。
最后男人道:“許大人肯撥冗指點,是謝某之幸。”
風拂過,許清瑤眼尾微彎。
她就知道,父親是謝凌的恩師,恩師的邀請,他不可能會不去,更何況是相商國策這等大事。
“謝公子若不嫌棄,可與瑤兒同乘,家父的馬車寬敞得很?!?/p>
馬車垂落的珍珠簾幕在暮色里晃出細碎光斑。
“許姑娘好意,謝某心領了。”
“只是近日習慣了騎馬,倒覺得馬車顛簸得慌。”
說完,謝凌便召來衙役牽馬。
許清瑤僵硬了臉頰。
大明世風開放,男女登車同行本不是奇事。
但是謝凌拒絕了她。
更何況是一起去見家父,并不是私事,謝凌根本沒有必要忌諱。
所以,他是怕阮凝玉知道,這才避嫌的嗎?
許清瑤眸底泛起冬露般的涼光。
她至今仍記憶猶新,前世阮凝玉死了以后,謝凌是怎么叫人將她凌遲的。
最后她合眼了還不夠,謝凌還叫人將她從墳墓里挖出來,反復鞭尸,連她死了以后,也不得安寧。
也不允許,許家為她供奉一盞長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