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凌頓住了腳步。
嗯了一聲。
男人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但沈景鈺卻感覺得出來,謝先生的視線似乎有些波動。
至少來說,是不平靜的。
謝凌也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沈世子。
眼見沈景鈺興沖沖地從宮殿里出來,大步流星,那焦急心切的神色,仿佛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京城的某一宅子。
謝凌不動聲色。
沈景鈺:“弟子于城外便聽聞,先生目疾竟已全然康復!”
“弟子這次進京來得匆忙,明日定備下厚禮,登門去看望謝先生。”
寒暄了幾句。
謝凌問:“沈世子此次進宮,可是為北昭戰事而來?”
“正是。”沈景鈺擰眉,嚴肅起來。
“雁門關失守,百姓生靈涂炭,弟子身為大明臣子,豈有坐視不理之理?”
他以前雖浪蕩了些,荒唐度日,可他滿腔熱血從未冷卻,他從小便接受著保家衛國的理念,北昭鐵騎踏碎的不僅是邊關,更是他大明兒郎的脊梁!
他與侯爺父子關系惡劣,侯爺對他從來只有責罵,故此沈景鈺也是想借此機會來表現自己。
謝凌點頭,“侯爺若是知道了,定會欣慰的。”
男人不禁眼露欣賞,從前那個帶著京城貴胄子弟縱馬蹴鞠的世子,如今竟能在御前請命殺敵。
沈景鈺從踏出宣政殿的那一刻,刺骨的冷風撲面而來,卻澆不滅他胸腔里翻涌的灼熱。
他現在都能感受到心臟在狂熱地跳動。
這一戰,不僅是為了家國,也是為了他年少便喜歡的人。
他眸色似點漆,是即將奔赴沙場的決絕,更是想到能以軍功求娶阮凝玉的熾熱期盼。
沈景鈺恨不得就和他尊敬的謝先生分享這一好消息。
可話到嘴邊,沈景鈺突然就把話吞回了肚子里。
謝先生抬眼看他。
“怎么了?”
沈景鈺抿唇,一時不語。
他深知“事以密成,語以泄敗”這條古訓。
而且這一刻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最好不要告訴謝凌,不然這件事便成不了。
沈景鈺轉了話語:“沒什么,只是覺得大明國土不容踐踏,弟子擔憂自己能不能為國家出力,守護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