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都舍不得收回了。
原本在看書的阮凝玉便看了過來,只見這一株花瞬間便讓滿屋失去了光彩,粉白色澤,層層疊疊的花瓣,如云堆雪。在風雪里開得愈發嬌艷,玉肌凝脂,神韻天成。
抱玉看得出了神,對春綠道:“你說這花,怎的比姑娘屋里的胭脂還要鮮亮?”
春綠也被美得屏住了呼吸。
不過,抱玉卻蹙了眉:“說來也奇怪,奴婢去領花的時候,府里就小姐院里分發到的這株花最好看!按理說,這株應該是三夫人自己留著才對……”
怎么獨獨給表姑娘留下了這株最好的?
春綠:“莫不是花匠弄錯了?”
抱玉卻搖頭,篤定道,“不會有錯的!”
“那送花的老翁說,這株花便是小姐的!”
阮凝玉聞言走了過來,她前世當皇后的時候見過這株花,叫做瓊胭花,是西域品種,比東珠還稀罕。
但是,這株花怎么會出現在她這里?
阮凝玉走了過來,清幽花香撲鼻,她蹲下身,去撥弄花莖上的紅絲帶。
藏在里頭的絲線隱約露出鎏金紋路。
仔細一看,竟是字。
阮凝玉忙讓她們將綁在上面的紅絲帶給取了下來。
此刻,謝凌正站在海棠院的一棵梅樹下。
他立在雪中,一身官袍,身姿峭拔,眉眼低垂,肩頭落滿了雪。
庭院一地雪白,屋中表姑娘纖細的身影正站在那株盛開的瓊胭花面前,她手中沈景鈺所寫的紅絲帶輕輕飄動。
雪沫刮過來,附在了他的眼睫上。
見字如面。
這個冬天,沈景鈺在冰天雪地里苦苦守了一夜,老天終究還是讓他跟阮凝玉傳了信,以另一種方式跟她見面。
謝凌站在雪中足有片刻,連傘都沒撐。
身后跟隨的丫鬟正納悶他為何不進去時。
謝凌卻轉身,離開。
須臾,他的身影被風雪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