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若是放手讓她離開,自己會再度錯過。
不能讓她走,決不能。
阮凝玉頓住了腳步。
感受著手腕上的溫度,她的胸口擂鼓般震得人心慌。
“別走,求你……”
他突然后悔今夜為什么要喝這么多的酒。
謝凌五指深深摳進竹榻,用盡最后一絲清明,額頭全是青筋。
廊下的燈籠在夜風(fēng)里搖晃,將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地上,時而拉長,時而扭曲,倒像是糾纏不清的絲線。
阮凝玉受了驚,回神后,她便掙開了他的手腕。
撲騰一聲。
身后那道身影驟然傾覆,醉意醺然的男人從榻上直直栽落。
謝凌的前額磕在地上,卻只覺喉間漫開苦酒似的鈍痛,仿佛有把生銹的刀,正沿著脊椎一寸寸剜進骨髓。
身后傳來壓抑的悶哼。
夜里吹散了破碎的低語。
阮凝玉背影頓了一下,便頭也不回,提起裙擺,慌慌忙忙地離開了。
凝凝。
最后一聲呢喃墜入塵埃。
謝凌意識逐漸潰散。
最后合上了眼。
……
謝凌在混沌中浮浮沉沉。
心臟仿佛空了一處。
謝凌驟然掀開沉重的眼皮,便見到了鎏金帳鉤上的流蘇。
再移目,便看見了丫鬟手里的醒酒湯。
守在榻邊的書瑤見到他,“公子醒了?”
“公子在竹林苑貪杯睡了過去,險些染了風(fēng)寒,多虧蒼山負雪及時折返,將公子架了回來……”
床帷半掩著,漏進幾縷熹微的燭光。
還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