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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我老板是樂姐（第2頁）

余普面無表情，帽檐下眼神冷峻，淡淡道：“沒事，帶路。”

“五花”就是五花齋，是這漁港一處老茶樓，開了幾十年。原老板早年舉家移民加拿大，留下這茶肆，請(qǐng)了本地廚師撐著，如今卻變了味，成了字花檔和收數(shù)的地方。

港島俚語里，字花檔是民間賭檔，收數(shù)是追債。在這漁港，誰拿下五花齋，誰就掌管這片賭檔。

余普剛來港島時(shí)，懵懂聽不懂這些黑話，如今卻已經(jīng)門清。

他帶兩名小弟步行穿過窄街，來到五花齋。

門口兩個(gè)兇悍小弟攔住，上下搜身，確認(rèn)無武器后，斜眼道：“上去吧，爛牙哥在里頭等你。”

余普點(diǎn)頭，邁步上木樓梯，吱吱聲響。

茶樓內(nèi)，紅木圓桌散布，墻上掛著泛黃的粵劇海報(bào)，角落竹籠堆疊，蒸氣裊裊，點(diǎn)心香氣混著煙草味。

吊頂老風(fēng)扇慢轉(zhuǎn)，昏黃吊燈晃出光影，地上青磚磨得光滑，十幾個(gè)紋身壯漢散坐，叼煙瞪眼，氣氛緊繃。

最里頭一張圓桌，麻將散亂堆著，白底紅字的牌面凌亂，桌上還有幾盒飯，筷子插在米上。

爛牙坐桌前，三十多歲，瘦臉凹腮，一嘴黃牙參差不齊，爛得像被蟲蛀，穿花襯衫敞開，露胸口青龍紋身，手里端著盒飯，豉汁排骨混白飯，油光閃閃，正吃得嘖嘖有聲。

他抬眼見余普，咧嘴冷笑：“大陸仔，來了幾天，八達(dá)通卡都沒辦下來，就想當(dāng)過江龍？我去你媽的！”

他猛地一揮，盒飯劈頭蓋臉朝余普砸去，排骨和飯粒飛濺。

余普兩小弟怒而欲動(dòng)，旁邊的壯漢立刻摁住他們肩膀，動(dòng)彈不得。

余普面不改色，抬手撣掉肩上飯粒，沉聲道：“爛牙哥，沒八達(dá)通卡，我最多不坐地鐵巴士，但飯總要吃。過來是希望你賞一口。”

爛牙嗤笑，筷子一扔：“媽的，在港島最簡(jiǎn)單是吃飯，最難也是吃飯！你去碼頭找零活，能吃一天；牌檔睇場(chǎng)子，也能吃一天；連大陸來的靚女，在旺角當(dāng)樓鳳都能吃上飯，可都靠本事！你有啥本事？”

余普站直，語氣平靜：“我沒啥本事，就老板信任我，委托我來辦事。五花這牌檔，問題多，管理亂。殺肥羊、涸澤而漁，坑客太狠；還有出老千，牌局不公。做生意要講信用，牌檔自己出千，路走不長(zhǎng)的。此外收數(shù)也很亂，利息高得離譜，根本沒有章程，隨意壓人，遲早惹出亂子······”

爛牙愣了愣，眼神像看傻子，哈哈大笑，轉(zhuǎn)頭對(duì)手下喊：“來來，弟兄們聽聽，這位余哥要將咱們五花牌檔打造成世界五百?gòu)?qiáng)！你們激不激動(dòng)？以后你這幫爛仔變白領(lǐng)，拎電腦在中環(huán)上班啦！”

周圍壯漢一片哄笑，拍桌叫囂，氣氛囂張。

爛牙瞇眼盯余普，嘲道：“這么犀利，你老板是誰呀？”

余普頓了頓，淡然道：“我們老板叫樂姐。”

他身份在大陸被通緝，不敢提陳朔，怕給陳朔惹麻煩，便借樂家超市的“樂”字。不叫“樂哥”，而稱“樂姐”也是為了混淆視聽，讓有心人查不到陳朔頭上。

爛牙夸張一仰，怪叫：“女老板？來五花干啥？牌檔不是女人干的，要不要我給她介紹家店當(dāng)樓鳳？生意不好，我們可以去給她捧場(chǎng)啊，包她有飯吃！”

小弟們又是一陣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