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宸見鐘采的態(tài)度不再那么冷漠,眉眼間的焦躁也消散了少許,心中微定。
然而鐘采又說:“既然如此,我就走了。”
段星宸連忙說道:“且慢!”
鐘采再看向段星宸,又有了點不耐煩的意思。
段星宸立即勸說:“鐘公子已經(jīng)在海上飄行了好幾日,只怕身心俱疲,不如先在這里小住一日,做些食補,調(diào)養(yǎng)一番,等明日再走不遲。”他見鐘采有所遲疑,又提出,“何況關(guān)于鐘公子要找的人是什么模樣,最好能先繪制出來,再多多拓印,并分發(fā)給甲士們。不然即使相見也不相識,反而會誤了鐘公子的事。”
鐘采思索著,點點頭:“有道理。”
段星宸緊張的神情頓時舒展。
鐘采也沒多說,取出了一副紙筆,直接走到旁邊的桌面上。
段星宸并不打擾他,反而有些好奇。
也不知鐘公子究竟要找什么人,居然是心心念念、半點也不想停留的,還得他巧言勸說,才勉強能歇息這一夜的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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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鐘采筆走龍蛇,迅速就在紙卷上繪出了一個人形輪廓,雖然僅是寥寥幾筆間,已然勾勒出此人的光風(fēng)霽月,氣度不凡。
段星宸想,這很奇異。
因為他分明從沒見過這個人,甚至這人的五官都還沒畫出來,他就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這人的卓然風(fēng)姿,難以錯開眼。
從這圖影上,段星宸可以感知到鐘采的感情。
非常深厚,非常執(zhí)著,滿紙的情誼幾乎要溢出來似的。
這一刻,段星宸倏然就有了一個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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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鐘采還沒畫完。
他的筆法相當(dāng)利落,就好像這人早就被他牢牢地刻在了心里,每一筆都是準(zhǔn)確無比,無論他畫得多快,都不會出現(xiàn)絲毫的差錯。
漸漸地,畫上的人的細(xì)節(jié)也飛快被繪制出來。
著實是一位玉樹臨風(fēng)的青年,仿若只站在畫中,就顯露出極為不俗的氣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