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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察覺了尤宿的回歸,而且他還杵在那跟個木頭樁子似的。
于是,鐘采就吩咐道:“尤宿,你去你義兄身后。”
尤宿當然是馬上聽指揮,急急忙忙地走了過去。
鐘采指示道:“將他翻過來,讓我看看他的后背。”
尤宿連忙伸手。
柳家姐妹眼見這治療或許要正式開始了,也都自覺地退出了門外,并且將靜室大門關上。
尤宿托著譚徵的腰身,臂膀用力,忍受著那無比冰寒的感覺,使他呈現出一種微微側身的狀態,也剛好可以讓鐘采看清楚譚徵后背是什么樣子。
后背之上,生出了許多冰花的紋路,但是并沒有真的生長出冰花來——所有的冰花,都處于譚徵的正面,而且以修者的敏銳隱約可以發現,冰花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再次長大了一點點。
這些冰花,顯然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會不斷地開放、增加。
尤宿看著自家義兄發藍的面孔,眼神很傷心,卻還是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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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看完以后,再次開口:“可以放下了。”
尤宿小心地照做。
鐘采也直接說道:“我現在需要給他詳細查探,從探入魂念開始……”
面對的是患者家屬,鐘采并不會有所隱瞞,直接就把他之后要做的所有事都列舉出來。
尤宿從聽到“采集血肉”的時候臉色就已經僵硬起來,眼里也都是心疼,但是他更清楚,這些都是必要的環節,如果不通過每一處可以驗證的方式來確認他義兄的真正病況,又談何研究解藥呢?
他按捺住翻涌的情緒,誠懇地說道:“鐘丹師請便,只是……還請多照顧我大哥一二。”
鐘采點頭,隨口說道:“放心吧,折騰不了什么。”
尤宿努力地讓自己放心,別被擔憂壓倒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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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阿采要全力研究起來,鄔少乾就取出了幾塊陣盤,加固整個靜室乃至整個宅邸的防御,也將各種屏蔽手段盡數施展而出,讓旁人無法窺探此地。
尤宿忽而想起什么,連忙問道:“鐘前輩,是否在這里另辟一處煉丹房?”
鐘采擺擺手:“不必,我要用上的各種東西,你這兒基本沒有,就隨意些吧。”
尤宿面露慚愧。
不過他也很清楚,五級的煉丹環境可不容易布置,他不過是個開光,在義兄沒醒來以前,他自己是根本做不到在這方面讓鐘前輩滿意的。
那么,他只守在譚徵面前,努力耐心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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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采依照自己定下的流程,先釋放出魂念。
魂念好似一張網,瞬間就將譚徵整個包裹住,又仿佛從中分出了無數細絲,從譚徵的每一寸皮肉中刺了進去,從血肉的基本狀況到五臟六腑,再隱約觸碰到那元魂與蒙蒙發光的道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