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聵!陛下這是自毀長城!”一員虬髯將領將銅爵重重砸在地上,酒漿濺濕了戰袍。
身旁同僚急忙拽住他的臂甲:“慎言!你項上頭顱還要不要?”卻又壓低聲音道:“可大帥乃陛下義子,這些年東征西討立下汗馬功勞,怎能如此對待?”
“昨日還是慶功宴上的貴客,今日就成了階下囚!天家父子,竟薄涼至此!”
角落里,一員老將突然拔劍出鞘,寒光映照著他猙獰的面容:“老子這就帶兵去長安!大不了”
眾將急忙阻攔,卻見更多人按上了刀柄,這些百戰余生的悍卒,為了王忠嗣當真敢做那誅九族的勾當。
就在群情鼎沸之際,有人突然發現哥舒翰始終沉默。這位平素最受王忠嗣器重的將領,此刻卻如泥塑般端坐一隅。
“哥舒將軍!”虬髯將領怒目圓睜,“當年若非大帥提攜,你至今不過是個戍卒!如今大帥蒙難,你竟作壁上觀?”
堂內驟然寂靜。所有人都記得,當年哥舒翰仗劍來投時已年近不惑,是王忠嗣慧眼識珠,才讓這個落魄武人有了今日地位。
哥舒翰緩緩抬眼,嘴角扯出個譏誚的弧度:“諸位這般吵鬧,是要把大帥吵出詔獄不成?”他起身,“與其在此學婦人罵街,不如”
“不如怎樣?”眾將急問。
只見哥舒翰已大步走向門外,玄色披風在朔風中獵獵作響:“某這就去長安?!彼D了頓,聲音陡然轉厲:“縱是龍潭虎穴,也要把大帥帶回來!”
節堂內先是一靜,繼而爆發出震天喝彩。
這些桀驁不馴的邊軍悍將,此刻卻對那個遠去的背影投以絕對信任的目光。因為他是哥舒翰,是言出必踐的隴西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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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興坊·《大唐時代周刊》編輯部。
李白、焦遂、崔宗之三人圍坐在案前,堆積如山的銅錢映得人眼花繚亂。
焦遂粗獷的笑聲幾乎掀翻屋頂:“三千六百貫!哈哈哈!李老弟這主意真是絕了!”他激動得直拍大腿,震得案上茶盞叮當作響。
崔宗之捻須微笑,連連點頭:“《長安日報》一問世,便轟動長安,這買賣,值!”
李白卻只是輕撫額頭,望著銅錢,似笑非笑:“李老弟的奇思妙想,何止于此?這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p>
他行走天下數十載,見聞之廣,當世罕有匹敵??烧l能想到,這些故事竟能變成真金白銀?連他自己都未曾料到。
正談笑間,李乾匆匆踏入,目光一掃案上銀兩,臉色驟變:“太白兄,禍事了!”
“什么?!”焦遂和崔宗之的笑容瞬間凝固。
李白卻神色如常,只微微抬眼:“哦?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