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就渡吧”牛陶等人敷衍地應著,連眼皮都懶得抬。
次日,雖然洪水消退了些,但河面依然寬闊,濁浪翻滾。裴厚等人對李乾的軍令置若罔聞,李乾知道,此刻千言萬語都比不上實際行動,他翻身上馬,戰(zhàn)馬嘶鳴著沖向河岸。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李乾毫不猶豫地縱馬向河邊奔去
自從高仙芝穩(wěn)定軍心的辦法失效后,唐軍士氣跌入谷底。
士兵們?nèi)齼蓛删墼谝黄穑械牡吐曌h論,有的憤懣謾罵,更有人對著滾滾洪水指指點點,臉上寫滿失望與懷疑。
當李乾策馬踏入河水的剎那,士兵們只是懶洋洋地投去一瞥,連驚訝的表情都欠奉。
“快看,李先鋒下河了!”
“呵,連副都護都過不去,他能有什么辦法?”
“副都護向來算無遺策,這次竟被這條小河難住了”
竊竊私語在軍中蔓延,但所有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漠然神情。
靠在巖石上嚼草莖的李嗣業(yè)突然瞪大眼睛,嘴里的草莖啪嗒掉在地上。“兄弟!快回來!”他聲嘶力竭地吼道,聲音在河谷間回蕩。
雖然洪水已退,但湍急的水流依然令人望而生畏。李嗣業(yè)急得直跺腳,生怕這位摯友遭遇不測。
“快來,該渡河了!”李乾回頭招手,臉上帶著從容的笑意。
“渡河?”李嗣業(yè)差點一個踉蹌栽進水里。他正要沖過去阻攔,卻見李乾已調(diào)轉(zhuǎn)馬頭:“看好了!”
接下來的場景讓李嗣業(yè)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瞪圓雙眼,只見李乾已行至河心,水面僅及馬腹。
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原來這看似兇險的急流,竟已淺到可以涉渡!
“難道真的能渡?”李嗣業(yè)的聲音微微發(fā)顫,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這一刻,整個唐軍的信念都在動搖。
方才李乾策馬入河時,他們或嗤之以鼻,或冷眼旁觀。
可此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銅鈴般大,死死盯著河心那道身影。有人不自覺地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活像一群被施了定身法的長頸鹿。
“嘩啦——嘩啦——”
清脆的水聲在河谷間回蕩,只見李乾駕馭戰(zhàn)馬破浪前行,馬蹄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漸漸地,戰(zhàn)馬的腹部露出了水面,接著是健壯的馬腿,河水正在變淺!
“這”無數(shù)雙眼睛瞪得更大,士兵們的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當李乾終于踏上對岸時,整個唐軍營地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除了馬腿外,李乾的衣袍竟幾乎沒怎么沾濕!
李乾回首望去,只見對岸的將士們?nèi)员3种康煽诖舻淖藙荩钕褚蛔鹱鹉嗨苣镜瘛?/p>
他們臉上的表情凝固在震驚與狂喜之間,仿佛目睹了神跡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