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縭:“交流生結束,我會繼續在那邊讀研找工作,定居,不會再回來,所以你……”
陸境嶼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姜云縭吃痛,陸境嶼咬著牙,猩紅著一雙眼:“姜云縭,你早就計劃好的,是不是?”
“是。”
“那你為什么招惹我?你憑什么?玩弄別人的感情很好玩是嗎?姜云縭,看我為你難受得要死要活,你會覺得痛快是嗎?”
姜云縭沉默,陸境嶼側過臉,眼淚自眼角滑落:“姜云縭,我算什么,你玩夠了就可以隨時丟掉的物件是嗎?”
“對不起,是我不對,陸境嶼,你怎么罵我都行。”
陸境嶼看她垂著眸,一副任他唾罵的模樣,心臟猶如針扎般刺痛,他微微彎曲著身體,撐扶著桌面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他快要喘不上氣。
陸境嶼,太狼狽了,你怎么會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一把甩開姜云縭,陸境嶼轉身,不再看她一眼。
他輕嗤一聲,壓抑著哭腔,為自己保留最后一絲體面:“真以為老子稀罕,滾。”
姜云縭又說了一聲對不起,留在這里的東西都不要了,轉身離開。
——
盛夏的午后,悶熱又漫長。
臨近期末考,看書看困了的姜云縭趴在桌上睡得滿頭是汗,被聒噪的蟬鳴聲吵醒,她揉揉眼睛,四處張望,尋找哥哥姜云深的身影。
“哥哥,你在哪?”
身后的電風扇還在呼啦呼啦地響動,吹著桌上哥哥的作業被掀過一頁,本子上的筆被帶動著往桌沿咕嚕咕嚕滾動,“啪”一聲,落在地上。
倏地,蟬鳴聲停,四周變得格外地安靜。
姜云縭沖進姜云深的房間,窗紗拂動,壓在桌面上的紙張翻飛。
——
姜云深走了,他留下了遺書。
遺書上訴說著他多年來的痛苦,父母給的壓力讓他喘不上氣,臨近畢業考,他更是痛不欲生,所以他選擇結束這一切。
父母看了一遍他的遺書,哭得死去活來,似悔不當初,可當他們慢慢地從兒子離世的痛苦中走出,又將那份悔恨連帶著一起,忘得一干二凈。
他們把付諸在姜云深身上的期待,也一同施加在了姜云縭身上。
哪怕她有一絲想要忤逆,拒絕的念頭,他們就會以死相逼。
“我怎么教出你這樣的女兒啊?早知道那天我就應該和你哥一起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
每每這樣,姜云縭就會遂了他們的愿,吃下會讓自己過敏、在他們眼里看來是好東西的牛肉,喝下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煮出來的補湯,然后會因為反胃又跑到廁所吐個一干二凈。
這時候,姜云縭會想起自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