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似如一柄利刃,刺入了這些禮部的官員們和文士的心中,硬生生劈開一道裂隙,眼前之秦王,雖然已經有了如此的功業,功績堪可稱王,然卻并非是出身于王侯將相之家。
太平公也是以軍功而廝殺出來的功勛。
并非是在赤帝開國之初就有的血脈。
誰人之祖宗?!
秦王的目光凌冽平淡,他的目光從這些禮部的官員臉上掠過,落到了麒麟軍的其余將士們的臉上,今日,要撫平這燥氣,要立下此心。
他要對抗的,并非是有實體之物。
這位宿老宿儒面色僵住,漲紅許久,他踏前一步,大聲道:“自是天地運行之禮數,自是先輩諸王賢明帝君所遵行之法,一禮一法,約束人心,實乃天下運行之根本!”
李觀一知道,這樣的宿老自然有自己的思維和理解世界的方式,沒有繼續和其爭論,只是平緩回答道:
“此是天策府。”
“孤尊奉的,才是正道。”
那宿儒面色大變:“你!!!”
錚然鳴嘯,只是此一言說出,麒麟軍將士的手掌已經皆握在了刀柄之上,他們整齊劃一,踏前半步,順勢拔出了腰間的儀刀,剎那之間,天下頂尖強軍的煞氣升騰。
縱是心中隱有燥氣。
然秦王在,軍心在。
李觀一抬起手掌,于是諸麒麟軍的將士們將手中的兵器收入刀鞘之中,李觀一溫和平緩道:“老先生這些時日,為此典儀,勞苦功高,左右,賜座。”
已有人取來座椅,讓那老者坐下來。
李觀一踏步,轉身,墨色的袖袍翻卷,黑發微揚落下,前方的道路,已經被封王典儀提前的準備封鎖了,李觀一卻令人推開,允許百姓前來觀看。
封王典儀,猶如君王祭祀天地社稷,上稟蒼天,下稟后土,乃陳述功績云云,刻錄文字,君王跪拜天地,成就封王的儀式,極為繁復雍容。
但是秦王轉身,本來準備著祭祀天地的禮部官員竟被氣勢所震懾,不敢妄動,秦王目光看著匯聚來的百姓,看著那高臺兩側的麒麟軍,平緩道:
“當祭祀天地萬物,就以孤的方式來吧。”
他看著那里的犧,牲,祭祀之物。
沒有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