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已經走出來了,終究還是要被其他各種東西影響到。
在亂世之中,所謂苦衷,所謂一時之選,事后悔過的事情,太多了,若是事事都探明,那便會事事皆不明,這人生命運,亦如千千結。
陳文冕的手指次第握合,握住了蒼狼刃。
神兵鳴嘯,一股股肅殺之氣震蕩周圍,陳文冕的鬢發揚起,握緊了神兵,緩緩把這插入地面的兵器拔出,勁氣四散,流轉如狂風,陳文冕的目光沉靜如鐵。
對錯恩怨,幾分對錯,幾分痛恨,幾分真情。
他究竟對陳鼎業是全部的憤恨,殺機,還是摻雜著年少十幾年的渴望,孺慕。
陳鼎業對他又如何?
外公澹臺憲明,究竟是將他當做徹底的無情的棋子。
還是當做了自己的投影,一個足以留在青史的棋手,毒士,卻將自己的棋子,真正地養成了一個文武雙全的溫潤君子。
陳鼎業,澹臺憲明,母親,父親,還有其他的無數人,對待他,是愧疚,是恨意,是當做棋子的無情,還是即便當做棋子,卻竭盡全力,將他教導成自己渴望模樣的看重。
愛恨情仇。
早已經糾纏在一起,分不清楚。
這人間之事,本就不是能分得清楚的。
既如此——
不如一招,斬斷!
刃口拔出地面,震顫著發出鋼鐵般的鳴嘯。
蒼狼的低吟震動四方,陳文冕拔出蒼狼刃,余波掃過寒湖,冰凍的湖面剎那之間出現了無數的裂痕,旋即在一陣陣巨響聲中,朝著下面沉下去,水波濺射而出,迸發如云霞。
陳文冕手掌拂過神兵的刃口,低聲道:
“這一脈二十多年的荒唐。”
“大陳最后的命數,該由我來親自斬斷。”
“這陰謀,這詭詐,這豪情,這壯意,這蠅營狗茍,這豪情萬丈…………”
“除去我,還有誰有資格。”
“除去我,還有誰,該去結束這一切。”
陳文冕眸子垂下,輕聲道:“或許可以選擇軟弱,但是這樣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不能夠麻煩其他人了。”
在秦王李觀一親自率兵出陣,前往討伐陳鼎業的時候,那年輕的大將軍陳文冕,也已騎著神駒,率領蒼狼衛,就在鎮北城外站了一夜,月華散去,在他的身上留下白雪般的霜痕。
陳文冕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