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將軍不繼續送她一送嗎?”
宇文烈收回手:“不了,若我和李觀一相見,則必有一戰。”
姬衍中道:“秦王并非這樣的人。”
宇文烈看他一眼,淡淡道:
“是我會出手。”
五個字,神將的傲慢和睥睨。
那種從始至終一以貫之的傲氣就已經彰顯得淋漓盡致了,姬衍中緘默,感覺到被震懾,似乎有許多話想要說,但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秉性溫和寬厚,卻也因此少有自己的決意。
古人說,有大才的人,就如同錐處于囊中,一旦動,自會破囊而出。
在這樣的時代里面,風起云涌,波濤萬丈。
越是沖突和矛盾激烈的時代,這些超凡脫俗的人就越會凸顯而出,無論是陳輔弼,魯有先,還是陳鼎業,姬子昌,到眼前的宇文烈。
秉性不同,立場不同,卻皆耀耀于當代,名動于千秋。
君心如鐵,行于亂世波濤之中。
和他們的清醒決意相比。
姬衍中的心中會有一種愧疚和自卑之感。
他終究寬仁,寬厚,也終究潛藏著軟弱,平和時代的寬仁老者,在亂世波濤洶涌,抉擇巨變的時代里面,便是瞻前顧后,遲疑不定了。
宇文烈道:“另外,她也不再是公主了。”
“活下來的,不是公主。”
宇文烈的聲音平淡。
“天下太平之戰,若我等勝了,那么,她就在之后的太平時代里面,做她父母想要她過的日子就好;而若是我等敗了,則自不必說。”
“最后一次見面了。”
宇文烈伸出手將姬寧兒的頭發撥開撫平。
小娃娃睡著,迷迷糊糊怕冷。
似是甲胄的肅殺和凌冽讓她感覺到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