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陳國成犄角之勢,陳國岳鵬武若在,足以制衡應國。”
“遠交近攻,外伐突厥而南下攻陳,開疆拓土,匡扶宇內,聲名可震于諸國,提劍則天下驚懼,一怒則列國不安,待應國有變,可入中州,挾君王,可得三百年社稷。”
“此諸侯之道,青史留名,陳國,應國君王恨不得食君肉食君皮,卻也難以奈何,如何?”
李觀一沉默了下,他手掌按著膝蓋,想到了那逃兵,買賣人口等諸多事情,想到了那命中宿敵宇文烈,回答道:
“這也是紛亂天下的道路。”
破軍微笑收斂了,他的眸子里面不知不覺燃燒起來了火焰,那火焰似乎可以將一切吞噬,語氣卻越發溫和起來,道:“那么,您想要的道路是什么?”
問他的志向,或許未曾徹底明了,還不具體清晰,和破軍聊也是為了個安全的去處,可這個問題,李觀一卻本能地回答了。
“自是天下一統。”
這是某個烙印在他魂魄中的認知,他的前世,不管誰都會做出同樣的回答。
但是對于這天下已紛亂三百余年的天下來說,對于任何一個活在這亂世當中的謀士來說,這四個字,都代表著一種,橫絕宇內,超越其余諸君王的氣魄。
破軍呢喃:“天下一統……”
他眼底的火焰燃燒著。
這確確實實,是他們這一系最渴望的君王!
如此秉性,如此氣度,太過于符合了。
破軍嘆息,他坐直了,脊背挺直,手指劃過,抵著了另一個地方,道:“那么,就只有這里了。”李觀一看到那里,那是應國和西域接壤的地方。
破軍道:“西域和應國接壤之地,隴西風起之地。”
“西域紛亂,此刻局勢復雜,而應國國公已有不臣之心。”
“往上則是突厥,下則是陳國,往外是西域大漠,吐谷渾的逃兵就在那里;往內是應國朝廷,自北域的雪山融化留下的雪水匯聚于此,浩浩蕩蕩匯如江南的水脈。”
“這天下偌大,最亂的地方就是這里了。”
“若是那位越千峰可以輔佐你的話。”
“有我的計策,有大戟士,有西域這樣的大后方,以您的器量,足以建立吐谷渾那樣的功業,隴西狂風四起之地附近,有一地,為大江上游,群山南麓,地勢南北高,中央低,為八百年前赤帝龍起之地。”
“若可占據此地,向內占據西域,上破突厥兼并草原,虎視江南中原之地,鐵騎提槍,往下進一步可破陳滅國,與應國隔江對峙,您若提劍,則天下皆恐懼,應國不解甲。”
“威震四海,目光所及,天下群雄震怖,此霸主之業也!”
破軍闡釋四方局勢。
李觀一遲疑了下,他看著眼前的青年,提起了手。
手腕上有一根繩索,繩索掛著一個東西,落入了手腕里,他提起來,把手掌放在了血液為墨的絲綢地圖上面,然后張開手,道:“我若是,再加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