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夫子道:“你在學宮之中沒有什么根底,他日論道,倒也可以放寬心,恣意走,隨意往前便是了,能夠被你吸引來的,自會隨著你走,心意已決要求富貴的,你也給不了。”
“我門下這數百子弟,也會入天策府。”
夫子微笑道:
“這半個月里,可以來此喝喝茶,閑聊一番,這段時間里面,應該不會有世家的人來找你,卻也不會有學子來找你,你不要去怨他們。”
“許多人生于天地之間,都有各種各樣的約束,各有各的苦衷。”
“極度純粹的是少數。”
李觀一點了點頭。
午后稍微有些悶熱,但是也不如盛夏時那樣似要把人悶死在空氣里。
夫子門外對著池塘,上面掛著一串銅鈴鐺,風吹過來叮當響,蟬鳴聲音躁動,少年秦武侯一只手撐著下巴,聽著清脆的聲音,想著這天下的規矩攔在自己身前,想著那天下的波濤。
和老師下棋。
魏玄成找了個瓜,用繩套著扔到了井水里面泡著。
在淡淡松香下,他下棋,棋子和棋盤碰撞的時候清脆,眼前的夫子神色溫和,等到傍晚世界,魏玄成把瓜切開,李觀一一邊吃,一邊拿著箭矢,拋擲出去,落入遠遠木桶里。
聽旁邊夫子講述些卷宗道理。
說儒家從容。
說道門逍遙。
說釋家清凈。
說三教于是乎可一矣。
舍其所爭,取其所棄,不亦君子乎?
這樣的日子平平淡淡的,太過于尋常,仿佛還會不斷持續下去,到了很久很久之后。
夫子才三十三歲而已。
傍晚之后,李觀一辭別夫子,然后踱步遠去了,想了想,他還是拐著彎兒去找了公羊素王的住所,喊了半晌,沒有人回應,也不知道麒麟在做什么。
李觀一敲了敲門,門沒有回應。
或許素王不在。
李觀一打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