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就算是會成為王,也是相當(dāng)于替狼王背負(fù)惡名的傀儡,我們中原和你們西域不同,我們會有史官,記錄史書,會有先代的將軍,將兵法編撰成書卷,保留起來。”
“以史為鏡。”
“所以,中原總能穩(wěn)定大量地出現(xiàn)中上層次的將軍。”
“大量的學(xué)習(xí)過去的戰(zhàn)略,然后在實(shí)戰(zhàn)中飛快成長起來,中原武德充沛,也就在于此了,中原將軍會更為冷靜一些,不過,在那樣的情況下,又有誰能真正冷靜呢?”
李觀一道:“再然后,就是狼王為自己的兒子,陳文冕來塑造聲望了吧……他真的為自己的兒子一步一步鋪陳道路。”
昊元夏不明白了,道:“您去黨項(xiàng)國都……”
李觀一緘默了下,道:“我有一人要?dú)ⅰ!?/p>
“我有一事要做。”
“有一因果要了。”
“有一大夢,還不愿意醒來。”
昊元夏愣住,看到李觀一抬起手,手掌落下,恍惚之時,仿佛眼前還是那個身穿甲胄,和自己此刻差不多年紀(jì),就一個人沖擊鬼市救人的少年金吾衛(wèi)。
可手掌落下,袖袍翻卷,眉宇沉靜,鱗甲在陽光下泛起漣漪般的金色痕跡,白色戰(zhàn)袍文武袖,曾經(jīng)如自己一般稚嫩的金吾衛(wèi),此刻眉宇里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肅穆和沉靜。
已如君侯,在這天下馳騁。
秦武侯道:“治病,救人。”
昊元夏沉默許久。
李觀一拍了拍他肩膀:
“如果不是這天下紛爭,民不聊生的話,我又怎么會走到如今的這一步呢?我一開始的目的,其實(shí)只是希望能拿到每個月不只一兩銀子的薪水,能常常和嬸娘吃半只燒鵝慶祝。”
李觀一擺了擺手,提其劍,忽然道:“有朝一日,若是天下四方并無戰(zhàn)事,黨項(xiàng)之民,西域之民,中原之民,都不必再爭斗的話,就好了。”
“到了那時候,你我找一處風(fēng)景秀麗的地方,再一起喝茶,談?wù)撐覀冞@個時代的故事吧,希望那時候,你我還活著,也希望那個時候,我們還不那么老邁。”
“還有過去可以談?wù)摗!?/p>
昊元夏心中觸動,眼底泛起波濤。
西域人,中原人,四方人皆在一起。
匯聚在一起,秉持同樣的夢境。
那畫面只是想一想,就讓他的心都在顫栗起來,美好,壯闊,不可思議,猶如夢境一樣,而這樣想象之中的畫面越是美好,越是壯闊,就越發(fā)襯托這世道荒謬,荒唐。
昊元夏幾乎本能反駁,道:“那怎么可能!”
李觀一道:“那怎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