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一溫和笑道:“或許嬸娘一開始也有過告訴我仇恨的想法,但是最終她放棄了。”
“無論這個亂世是什么樣子的,我在她的眼中,永遠都是那個在她懷里,聽她哼唱母親會為孩子哼唱歌謠的貍奴兒。”
李觀一并不忌諱談論自己的過去,只是還是把真名藏起來,只是說了自己那個不被多少人知道的小名,話語里帶著很濃郁的思念。
當年他父親出事,慕容秋水抱著他沖出來,然后流浪在陳國,東躲西藏的時候。
比起李觀一現在的年紀還要小些。
薩阿坦蒂聽著這位傳說的名將說的話,那個還稚嫩童趣的過去,尤其是那個名字,愣住,然后下意識左右看了看,松了口氣,拍了拍xiong口,小聲快速地道:
“幸虧您只是和我說。”
李觀一道:“為什么?”
薩阿坦蒂疑惑了,問他道:
“這樣的話語,這樣的稱呼,可以流傳給后世嗎?”
穿著戰袍的李觀一笑著詢問道:“你覺得如何?”
薩阿坦蒂想了想,小心地回答他:
“天真稚嫩。”
頓住,一本正經地補充道:“不像是霸主的心境啊。”
于是李觀一大笑起來:
“破軍和代清到底教了你些什么?”
他把這一張琴遞給那小姑娘,然后起身,認真地笑著回答:“既然是難得的童心之言,就有勞你給我寫下來,流傳下去,讓后世的豪杰和君王來嗤笑我吧。”
“記錄?”
薩阿坦蒂抱著這琴,她不懂得中原有專門記錄歷史的人,只是想著之后問一問晏代清先生,然后看到那位神將走遠,李觀一走到一個地方停下來。
西域平坦的屋頂上面,銀發少女安靜站著,看著遼闊的天空和大地,遠處突兀地穿刺起來的群山,肉眼可以看到,實際上距離極為遙遠。
在群山之中,最為高聳偉岸的,就是【居胥山】。
那是比起九色神鹿棲息,薛神將射穿的黨項國圣山更為高聳,遙遠,神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