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局勢變化,一個一個又精神了。”
姬子昌伸出手,撥弄著桌子上堆積在一起的卷宗,奏折,眼底帶著一絲絲清淡嘲弄:“叔祖你素來只喜歡練武,和那位瘋王陳承弼一樣,對這些事情,想得不多。”
“但是我卻慢慢看清楚了。”
“他們啊,之前叫囂為國為民,是因為知道天下還亂不起來;這兩年安生,則是因為陳國和應國,真的打起來了。”
“若是陳國,應國,兩個國家里面,有任何一個國家崛起,他們立刻就會帶著自己的根底搬過去,借著祖宗的余蔭,尊那勝利者為正統,求一個富貴綿延。”
“如今精神起來。”
“不過是因為李觀一在西域大盛,聲威大震,狼王又沖擊了應國的國運,斷了那姜萬象的野心,于是局勢平衡起來。”
“陳國在應國邊界大勝,但是狼王已死。”
“應國潰敗,但是之前他們底蘊最強,雖然是元氣大傷,竟也和陳國不相上下。”
“天策府壯闊,西域大盛,一躍而起成為了天下不遜應國陳國的位格,四方局勢平衡牽制,這滾滾諸公,就又精神起來了,又想要在這平衡之中,把玩權術手段了。”
“加封?!”
“哼——不過是想要將秦武侯也拉入他們的規矩里,然后再仗著這秦武侯的威儀,開始賣弄威風,狐假虎威罷了,說得這般好聽,滿肚子的蠅營狗茍,叫人惡心。”
姬子昌把奏折扔到了桌子上。
姬衍中嘆了口氣,道:
“那么,就不必寫這些加封的奏折了嗎?”
姬子昌道:“當年是秦武侯勢弱,那時候他才剛剛得到江南,江南千里之地,人口百萬戶,又經歷了那么長時間的戰亂,底蘊不足,兩邊就是陳國和應國,他需要借赤帝的名頭。”
“如今陳國和應國都已經開戰。”
“而李觀一底蘊深厚至極,已有霸主的風采。”
“這個時候,他的大勢和名頭,已經要在我們之上了啊,他有兵鋒,可以調集數十萬披堅執銳之士,麾下猛將如云,謀臣如雨,天下前百的名將,各個層次皆有。”
“還有武道傳說。”
“哪里還需要我赤帝之名呢?”
“至于加封的事情,容我再想一想。”
姬子昌勸離了姬衍中,獨自坐在這大殿當中,拿著這戰報,和卷宗,奏折,翻來覆去地看,心里面自然是是有許許多多的欣喜,可也有一絲絲苦澀,羨慕,甚至于他自己都不愿承認的嫉妒。
人非圣賢,誰能純粹如一。
他發自內心地為李觀一的成功而欣喜,可是也因為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感覺到一種無力和痛苦之感,混雜起來,實在是苦澀難言。
說不去寫圣旨加封,這也是有心中這復雜情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