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要叛我大陳么?”
尹逸霄遵循大義,他是傳統士大夫培養出來的年輕人,講求君臣忠義,周平虜側身看他,只是道:“陳國,是赤帝分封之諸侯王,那么,忠于陳國,還是忠于赤帝?”
尹逸霄遲疑。
周平虜道:“外面是赤帝親封,入朝不趨,劍履上殿,赤帝劍主,節制天下兵馬的赤帝大元帥,你我是赤帝一朝的武官,見到節制天下兵馬的大元帥,難道歸于他的麾下,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尹逸霄不能言語,總覺得有些不對,卻又覺得完全符合邏輯。
名分之說,有時候輕飄飄的,像是一片落葉。
可有時候又沉重得千斤不止。
周平虜拍了拍他肩膀,輕聲道:“若是陳國本就是叛逆赤帝得了的疆域天下,你越是忠誠,越是反賊,不是嗎?”
尹逸霄面色驟變,最后行禮道:
“明白了,公子。”
周平虜道:“你忠于誰?”
尹逸霄回答:“忠于公子。”
周平虜看著他許久,嘆息道:“狡猾之人。”
尹逸霄道:“在下是忠誠之人。”
周平虜不和他多說,只是看著夜色之中的遠處旌旗,自語道:“魯有先戰略沉厚,隨著時間,只會越來越難以攻克,即便是我,也只能創造一段時間的間隙機會。”
“那么,你能夠接得住嗎?”
是日,破軍推演星象,若有所思,他要每日前去擾敵的騎兵每日回來,稟報所見所聞,今日觀之,卻發現和往日一絲不茍的戰略出現了變化。
破軍已經推演復盤了城防內部的安排。
立刻判斷出這外在表現出的細微疏漏,代表著的是內部防備的巨大問題,他微微抬眸:
“嗯??”
“有人創造出了一個間隙,是漏洞,還是說,是要誘敵深入?”乃復稟報李觀一,復又引兵馬,同圍攻兩側的側門城池,金鼓齊鳴,旌旗招搖,戰馬奔騰如同雷霆。
這兩邊的守軍本來就被這破軍的疲兵之計攪得休息不得,如今又來,本來只當做是尋常的騷擾,可登上這城墻一看,卻見旌旗奔走。
城池大門守將,往前看去,卻見得一名大漢,身穿戰甲,袖袍翻卷,雙手各自持拿一柄手戟,呼聲如雷,赤色神龍法相昂首咆哮,乃自大笑:
“吾乃麒麟軍越千峰,誰敢和我一戰!!!”
背后旌旗沸騰,隱隱約約,數萬兵馬。
另一側的側門守將則是看著兜鍪上插著的箭矢,見那遠處一名男子,手挽弓箭,眉宇飛揚,正是神射將軍王瞬琛,兵馬騎射,攻城器械都已經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