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給他上的西南特有三道茶,頭苦、二甜、三回味,飲食上則有餌塊,餌絲等,那老掌柜一邊做飯,旁邊還有個小火爐,在烤小方塊的豆腐,烤熟之后膨脹,外酥里嫩,蘸著辣椒面吃。
吃一口豆腐,喝一口茶,搖頭晃腦,砸吧砸吧嘴。
再和旁人熟客閑談兩句。
實在是舒爽自在,似是這群山阻攔,和中原爭鋒,西域角逐,委實是不同,小麒麟在對付一種用冬瓜做的蜜餞,在旁處沒有見過,戰斗得不亦樂乎。
李觀一飲茶,卻忽察覺到不對,青銅鼎鳴嘯,微微抬眸,見一大漢入了這客棧里面,身穿暗色紋的袍子,器宇軒昂,約莫五十歲出頭年紀,卻比魯有先看著年輕。
在李觀一的眼中,這大漢一身氣運流轉,隱隱然化作了一頭法相,竟是也有個八重天,走入這里,也不發一言,就只是到了這三樓窗邊獨自飲酒。
李觀一放下酒碗,雙瞳見這大漢氣魄雄渾,隱隱然一股人道氣運流轉,入了李觀一青銅鼎當中,李觀一心中微動,知道這恐怕就是瑤光卜算,以及自己所見王道氣運所在。
抓起旁邊啃著冬瓜蜜餞的麒麟,放在肩膀上。
要了一壺上好的酒大步走去。
西南王段擎宇獨自飲酒,心中因秦武侯之事而煩惱,一方面因為秦武侯所率的那數十萬大軍,分明已是討平魯有先,竟是絲毫不曾收斂兵鋒,卻不知道又去何處。
二則是隱隱也感覺到了,這西南偌大疆域之中,并非所有的城主都愿意和太平公之子聯盟,心下煩惱得很,今日煩惱,索性離了王府,來此平素飲酒的酒樓喝悶酒。
這酒樓倒是也算不得什么,只有一點,當年他和李萬里,陳輔弼就是在此喝酒斗酒。
多少年過去,故人離去,愛屋及烏,他對這酒樓,實是多有好感。
一壇一壇得去喝,以酒液烈氣沖散了心口煩悶之感。
忽然察覺到什么,微微抬眸,見到一個年輕人走過來,一身的青衣樸素,帶著玉簪,頗有幾分氣度,李觀一以《江南煙雨十二重樓功》稍稍遮掩氣質,笑著道:
“老兄,好酒量!”
段擎宇性子灑脫豪邁,未曾想到有人和自己搭話,倒也并不著惱,只是笑著道:“哈哈哈,一個人喝酒,粗狂了些,倒是讓小哥見笑。”
李觀一道:“如此豪邁,倒是讓在下羨慕。”
微一拱手,笑道:“在下李藥師,中原游商,學宮弟子,避中原戰亂而來此地,人不生地不熟,卻見老兄喝酒痛快,過來搭話,還請勿怪。”
段擎宇見他落落大方,豪邁笑道:“有什么好怪罪的?”
“我一個人喝悶酒,也沒誰敢來搭話,還煩悶得很呢,來來來,既是來了,不如也一并坐下,多喝些酒,我也給你說說看我這西南之地的美景,美食。”
“哈哈哈,掌柜的,再來上些酒,算是我西南來請這小兄弟的。”
掌柜的答應了一聲。
李觀一道謝。
段擎宇只性子豪邁,又是西南諸城主部族之主,就只當做招待個外來之人,便是隨便一人,和他搭話,他也不會仗著自己身份就欺凌弱小。
段擎宇為西南王,武功極高,喝酒的時候,只是囫圇吞下,求一個暢快解悶,未曾想到,這中原之人也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