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借助了金吾衛(wèi)和大祭,把這鬼市踹到了火堆里,可你自己也難免受到波及,可情急之下,這已經(jīng)算是上上之選擇了。”
“但是你做的好,做的對。”
老人伸出手拈著酒盞,問道:
“你要順勢把這些人收入自己的麾下嗎?”
李觀一回答道:“救人就是救人,我不是為了收服他們才做那種事情的。”
薛老笑起來了,他輕聲道:“倔強固執(zhí)的孩子啊,不過也好,只有這樣才熾烈啊,少年人沒有這一股氣也不是少年了,老謀深算的事情,我們來做就夠了,那么,老夫要教你一件事情了。”
“你應(yīng)該也知道了吧。”
李觀一眸子微頓,他點了點頭。
老人伸出手指指著李觀一,一字一頓:“你救下他們,放他們回鄉(xiāng)了,可今日殺滅了一團賊子,天下還有其他人……他們沒有保護自己的力量,這天下也不是光明大世,一定會第二次遭災(zāi)。”
“我曾經(jīng)救過一人,那人被救了七次,賣了七次,已瘋。”
“不過你救下的這些人不必?fù)?dān)憂這些了,因為金吾衛(wèi)和老夫。”
“可是他日你沒有這些呢?這些都是外物啊。”
“沒有老夫的勢力,沒有金吾衛(wèi)的身份。”
“在這世道,救人如sharen。”
李觀一忽然明白了司命老爺子眼底那種痛徹心扉的悲苦,因為在某種情況下,被買走,已經(jīng)好過被劫掠的時候殺死被帶走被在途中泄欲而殺。
老人這樣長的歲月,一定見過許多悲傷的事情。
李觀一看著薛道勇,這亂世的猛虎伸出手揉亂少年的發(fā),柔聲道:“你是知道有老夫兜底,才去救人;知道有金吾衛(wèi),所以孤身入局破了這鬼市,有勇氣,有眼力,敢賭敢殺。”
“可記住,你總有一日要有自己的【底氣】。”
老人見到李觀一的神色,他拍著李觀一的頭發(fā)大笑著:“不用覺得抱歉,你我是盟約,況且,為后輩的子侄兜底,允許他們犯錯,然后成長,正是我等對你的職責(zé)。”
“但是——”
他看著李觀一,輕聲道:“你要成長啊。”
“少年有意氣,如白虎插翅,可少年不成長,終究是愚夫。”
李觀一心中翻涌的東西匯聚,他拱手道:
“謹(jǐn)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