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尋了澹臺憲明,我不甘心,為什么’
‘當年你對太平公如此好,為何今日如此;當年,太平公遺落于西南的時候,只有澹臺憲明相信他還活著,在太平公立下功勛之后,也是澹臺憲明親自去為他要賞賜。’
‘澹臺憲明親自把軍書贈送給太平公,那時候太平公吃飯胃口大,他的俸祿大半都被太平公吃了,還常常去借錢’
‘對于父親早逝的太平公來說,澹臺丞相,如兄如父。’
‘太平公能夠有這樣的位置,是澹臺丞相幫助,我還記得,大家都在攝政王麾下的時代,大家在樹下一起席地而坐,飲酒做詩,太平公喝得大醉,吐在了澹臺丞相的身上,丞相親自把他攙扶回去’
‘但是,這赴死的一宴,也是澹臺丞相親自邀約’
“我們要用最精銳的禁衛,聯手去殺死自己最強的將軍,要通過殺死兒子的方式傷害他的母親,通過逼死妻子的方式,牽制她的丈夫,我們,到底在做什么??!”
‘今記錄于此,以此為史,真相不可不為后人所知’
‘將軍,馬前卒萬慶會前來謝罪!’
書卷上一片刺目的猩紅,顯然記錄這一切的那位校尉已經悲痛自盡,李觀一的手掌顫抖,他看著后面一個個名字的記錄,這一卷書曾經被皇帝發現了,他憤怒地要求史官將這書燃燒。
但是被萬慶會托付的史官不肯,于是陳皇殺了他。
那位史官的兒子繼續如實稟報,陳皇連殺了十七個史官。
最后已經到了旁支,仍舊不肯,陳皇緘默許久,最后只是當做禁忌之文字,留存于此,李觀一雙目泛紅,一直到現在,他終于得知了事情的全貌,少年緩緩將卷宗合起來,心中默默念著名字。
澹臺憲明,陳皇陳鼎業。
手掌握緊。
平和的聲音傳來:“你對這些,很有興趣?”
李觀一轉過頭。
僧人燕玄紀安靜看著他。
當為少主扛纛!!!
李觀一轉身看向那僧人,止戈和尚目光平和,看著這一卷卷宗,接過來了,他翻看這些文字,眼底沉靜如平湖一般,不會再度起來漣漪了。
李觀一神色不變,只是笑道:
“只是對之前的秘史很感興趣而已?!?/p>
“大師也感興趣嗎?”
僧人看著這書卷,輕輕撫摸,嗯了一聲,語氣平和道:“貧僧法號止戈,在出家之前,曾是這位太平公麾下的將軍,歷經生死,多有殺戮蒼生,后來太平公隕落,貧僧陷入知見障,癲狂如魔?!?/p>
“天下這樣紛亂,我曾覺得英雄該要以力橫行于天下?!?/p>
“年輕的時候,四處踢館挑戰,在江湖上闖蕩出了不小的名氣,可后來遇到太平公,才拜他麾下,扛纛在天下紛爭,那時候我還覺得天下如此,總還有不同的人,知道世上有公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