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慶的xiong膛劇烈起伏,他握著那藥湯,咬牙怒道:
“龍血參!”
“幾十年份的龍血參,你知道有多珍貴?就算是摩天宗,也只有內門的武者,才能夠在每個月大比之后服用一點點,而且只是十年份的,這樣的東西能雇傭更好的武者,不該給我們。”
李觀一看著他,道:“為什么浪費?”
樊慶哽住,他反倒是不知道該怎么樣回答,道:
“這很珍貴!”
那少年把劍放下了,然后耐心詢問道:“所以呢?為什么浪費……為什么你們覺得自己的性命不如這樣的丹藥?”樊慶不知道該要怎么樣回答,他只是張了張口,一下坐在了那里。
樊慶看到那少年的眼底似乎蘊含著什么東西,李觀一道:
“為什么浪費,為什么人命不如這樣的丹藥?”
“為什么就連你們自己,都這樣覺得?”
樊慶只覺得似乎一把刀子刺進去了自己的心臟里面,他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怎么樣回答,李觀一沒有繼續問下去,他只是笑著道:“吃吧,咱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呢。”
“你們得吃這些東西,才能變強,才能活下去。”
樊慶看著那少年,那個叫做李觀一的少年人抓著一根草捻著,樊慶悶聲道:“你的武功,和手段,想要活著離開不是很簡單的事情么?拋下我們,不是更好?”
“你在做什么?”
周圍其實還有很多人,他們也聽到了這樣的交談,所以也都屏住呼吸,安靜聽著的,李觀一想了想,回答道:
“現在這世道是什么樣子,我見到許多,你們也看到了吧;百姓吃不飽飯了,那些皇族子弟們卻還有這樣大的奢侈。”
“突厥人的鐵騎不知道什么時候要南下。”
“為家國而戰的戰士,卻連自己的家人都保護不了,人被當做牲口一樣在外面去賣,可就連你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配用好的東西……”
樊慶握著那碗,緘默。
他的手臂青筋賁起,想到往日的那些事情。
緘默許久。
李觀一站在那里,他把那一根雜草放在嘴巴里,輕輕咬著,感知到那一種淡淡的苦澀,道:“雖然很不自量力,雖然我也有可能死在路上,但是我想要做點什么。”
“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異族厲兵秣馬,群盜蜂擁而起,我看到了,也沒有辦法坐視不理,有人說,我這樣的人,活不長,我覺得她說的挺有道理的。”
“我這樣的性子,哪怕就是去當了官,也一定會搞事情,最后把上司氣得半死,把我關起來鎖禁閉。”
樊慶想著自己的父母,想著那被砸毀的田地,和那些熟悉的臉龐,他只是沉悶難受,又想起了爹娘死前的模樣,想到了到了最后父親都還有留著來年春種的好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