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這樣說的時候,老白就會氣得臉都發白,掄起釣魚的魚竿砸過去,人們就只好笑著跑遠了。
老白確實已經很老了,大家不想惹他太生氣。
八十歲?還是更老些,也不知道,他不會什么劍術,但是很喜歡江湖事,也懂得些呼吸睡覺的方法,吹噓是什么無上劍典入門篇,以劍闡道,說得天花亂墜,除了孩子們,沒人相信。
如果他是一個劍客,怎么會窩在這里,連出門都不敢出去,就連釣魚都不是什么好手,就連魚兒最肥的時候他都釣不上魚,只能掄起木棒把魚砸昏拖上來。
罵罵咧咧地抖著身上沾shi了的雨,除了魚兒,卻是釣上了許多許多其他的東西,什么木頭車輪,什么樹枝,什么破爛衣服,有一日他的魚鉤釣上了個魚,老白喜不自勝。
卻發現那魚掙扎,把魚線纏繞在了河流中間的樹枝和破籃上,釣魚老白罵罵咧咧的,看了看及腰的水,一大把年紀,硬是咬著牙,一只手抓著魚竿,順便跋涉入水,非得要把魚抓回來。
結果他卻發現魚線纏繞住的那些地方,有一個籃子,里面竟然有一個嬰孩,老白最后把大魚都扔掉了,就抱著這個裝著孩子的竹筐一步一步走到了岸上。
用小魚兒把房頂上的老花貓勾下來,把這孩子塞到貓肚子下面,老貓才下了一窩小貓兒,就把這孩子當成個小貓,用奶水救活了。
釣魚老白有了很有趣的事情做,他帶著這個孩子,教他讀書寫字,扶養他長大,所以老白聽到外面又傳什么劍狂入世什么的事情,他只是嗤之以鼻,不當回事情。
“劍狂?屁的劍狂,他說什么劍?不過只是個sharen魔罷了,他奶奶的也敢用劍,再說了,咱們這里可是應國了,應國地界,他劍狂又能如何呢?”
“來,乖乖,今日聽爺爺給你說,咱們當年那星河劍派……”
釣魚老白瞇著眼睛笑著,他用一壺濁酒喝酒,那孩子聽他講以前的故事,后又卻聽到了外面有人敲門,說是門,不過只是用木柵欄釘起來的東西罷了。
被取名白貓兒的孩子跑步去開門。
老白拎著一壺濁酒躺在那里懶得起來,那邊兒的孩子欣喜道:“啊,是爺爺的客人,還給了我們錢。”有聲音平和道:“去吧,孩子,買些肉來下酒。”
“嗯!”
白貓兒開心跑開來了。
但是老白卻身軀僵硬住了,他手里的濁酒落在地上,慢慢抬起頭來,他的眼睛變化了,沒有往日戲謔,帶著一種鋒芒畢露的癲狂和似乎傾盡此生的歲月也無法洗刷去的恐懼。
一襲青衫入門來。
那衣擺微動,將蒼老的老白記憶拉回了過去,那是很久很久的時候了,他還只是個孩子,星河劍派的名號響徹四方,宗門之中有三位宗師的劍客。
行俠仗義,天下聞名!
那一日他還聽師父和師兄傳授他最初的功法,卻看到那一身青衫的劍客踏上門來,那是劍狂已名動四方之后的故事,然血仇是不斷的,如同漩渦一樣地席卷了整個江湖。
劍狂一脈年少被滅門,自己的劍派宿老似乎也參與其中。
事情抖落出來之后。
劍狂提劍踏山,距今一甲子前的劍狂,秉性狂傲。
星河劍派的劍客們都被他擊敗,宗主的劍被折斷之后,飲劍自盡,那是江湖的傳說,是劍客的噩夢,也是老白這幾十年不敢離開這里的緣由:“是你,你,你!!!”
劍狂一行已進入了應國的境內,這位青衫老者獨自來此,李觀一不知道老者的目的,但是以劍狂的境界,無人可以傷他分毫,而李觀一卻已和瑤光先行一步,去找元執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