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一用一把很普通的小刀削下了一塊木頭,讓木劍的劍刃更加輕薄,銳利,然后把這一把木劍遞給石一松,道:“你試試看?”
石一松握著這把劍,在那里揮舞,開心不已。
李觀一卻看出問題,他伸出手接回來這把劍,微笑道:“還是差一點。”
“我繼續修一下。”
石武回來了,今兒卻是拿出來了酒,臉上帶著一種有些遺憾的感覺,道:“老太公,真的不和咱們再一塊走走嗎?”慕容龍圖道:“不啦,我們祖孫三個。”
他伸出大手摸了摸那邊的少女頭發,道:“我們祖孫三個,本來就是打算去中州州城,也就是那個大皇帝的皇宮城了。”
石武有些暢想著,道:“大皇帝的皇城啊。”
“那肯定是頂頂大的好房子,大房子,每天都可以吃許多肉吧,什么好品質的好東西應有盡有,還有什么全天下就只有一點點的最好的米。”
他有些憨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嗐,咱們就種地的,跑游商的,皇帝過的日子是什么的,我們也不知道,想來,肯定是天下最好的日子了吧。”
“來來,今兒之后咱們得分道走了,今天吃點好的。”
石武熱情相邀,拿了個木板子架在石頭上,就是桌子了,用那種黑色的陶碗,倒了濁酒,有菜,好菜,一碟子花生米,煮了的白菜拿著些醋拌了,拍黃瓜,上面有蒜末。
還有買來的鹵肉切了片,就在這路邊兒和慕容龍圖一塊喝酒,喝了口酒,拿著手撿了些花生扔到嘴里面,砸一下嘴,石武的神色就像是被這生活日子揉爛的,團起來的布,一下舒緩鮮活起來了。
“我們沒法子去那里。”
他喝了口酒,臉上帶著向往的笑容,道:
“中州那里,買賣不好做,而且攤位費,城門口的人頭費也太貴,在那兒的話,可能忙活了好一會兒,也賺不到幾個子兒,我們打算就在中州偏些的城里。”
“打聽過了,那里人也很多,很多沒有辦法在都城呆著的人,就在那里了,我們去做些買賣,然后再買點中州特產的東西。”
“一來一去也能賺點兒了,這一段路上也算是沒有白忙活了,回去以后對得起家人,交得起賦稅,買得起新種子,再給家里婆娘買兩匹好布子。”
“這年沒白活。”
“老太公你們是打算去湊湊劍狂的什么熱鬧吧?”
慕容龍圖喝了口酒,用手指拈起花生米,搓了搓,吹口氣把花生米薄薄的外皮吹飛了,隨意道:“是啊,去看看熱鬧。”
石武拍了拍慕容龍圖的肩膀,道:“那你得要注意安全啊,人太多了,也太雜了,怕是混混也不少,小偷兒也不少,記得著了賊小心點,犯不著和他們硬吵。”
石一松蹲在不遠處,看著李觀一盤膝坐在那里,小刻刀飛舞,總算是雕琢出了劍器的最后痕跡,在最后一刀落下的時候,李觀一感覺到了,自己懂得劍了。
他握著這一把劍,感覺這把劍就好像是在呼吸一樣。
有自己的脈搏,有自己的韻律和氣息。
蛻變的其實是他自己。
李觀一把這把木劍送給石一松,小家伙開心不已,第二天的時候,李觀一和慕容龍圖,瑤光,要一起和商隊的人離別,石一松抱著這把木劍,緊緊地抿著唇,低著頭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