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每一處都是波濤洶涌。
卻說那釣鯨客一路狂奔出去之后,直直地砸入了江河大湖里面,把自己當成了一塊大石頭似的沉下去了,許久后,才忽然竄出來,捂著心口,臉上有些痛苦復雜,卻又帶著笑。
那少女明明沒有什么情緒波動,說的阿爹兩個字也平靜。
卻比起釣鯨客這一生聽到的所有聲音都要美妙。
比起春日花朵綻放,冬日白雪落下,比起絲竹之音,都要強上萬倍,即便是他這樣一口氣奔出千里之外,仍舊是心中激蕩。
那聲音竟然似是天下最頂尖的武功一樣,就算是釣鯨客閉上雙眼,也在他腦海里回蕩著,不曾消散半分。
銀發男子嘆息道:
“我信當年夫子所說,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了。”
“卻對心臟和元神,不是很好。”
他去的時候,本來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把瑤光帶走的,這心堅硬如鐵,絕不改變,可是沒有想到,這樣的決意,不遜于劍狂的劍意。
竟然就在那少女兩個字之下碎了個干干凈凈。
釣鯨客竟然浮現出一種——
‘我女兒要去西域,那就去西域!’
‘她老子一身武功,陣法造詣,天下偌大,哪里去不得?’的念頭來,此刻卻飄在這水面上,任由自己被水波洶涌推動,都不想要動彈半分了。
卻說老司命沒有找到了釣鯨客在哪里,不過想了想,他把李觀一最后一戰戟劈下,劈碎了釣鯨客的陣法,余波勁氣還把釣鯨客的斗笠劈碎的畫面記錄于玉石之中。
然后折了一只千紙鶴。
把這一枚玉塞在千紙鶴里面。
老人呵了口氣,然后把這千紙鶴往上面一托,這千紙鶴震動翅膀,竟然像是活過來了一樣,朝著中州學宮的方向飛過去了,老司命在千紙鶴上寫了簡單幾句話。
‘司危,有人用你的【四象封靈陣】和陣魁打了一架’
‘還贏了’
‘你看看,是不是你的陣法用的不如這小子?!’
司危和六位宮主一樣,留在了學宮之中。
這千紙鶴飛了一天一夜之后,帶著司危的回信回來了,老司命大喇喇打開了信,看到里面大片大片的文字,這一張千紙鶴都被蠅頭小楷寫滿了。
大概就是在論證司命說的都是放屁。
說這陣法之變化,說【四象封靈陣法】的原理。
在這陰陽家傳信的紙鶴上寫得滿滿當當,正面反面都被蠅頭小楷寫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