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巴圖爾的身旁走過去,憤怒的蒼狼一般的西域戰(zhàn)士呼吸粗重,看著這一把粗糙古樸的長槍,一個又一個念頭在他的心中升起,掙扎,變換。
約莫四分之一個時辰之后,李觀一身后有一百一十三個騎著馬匹的武士了,他們穿著這個部族的衣裳,腰間佩戴著彎刀,手中死死地握著用來射殺獵物養(yǎng)活族人的弓箭。
李觀一注視著這些掙扎在西域底層的面龐,沒有說什么鼓舞人心的話語,道:
“我會和你們一起,去把薩阿坦蒂他們救回來。”
“雷老蒙。”
雷老蒙已找到了前路,道:“放心,他們騎的馬比起薩阿坦蒂他們的好太多了,還有車,走不快的,我差不多找準方向了。”
“老公孫他們留在這里,用機關車保護這些人。”
巴圖爾仍舊還是詢問道:“你為什么要為我們做這些?”
李觀一只是帶著玩笑的意味,這樣回答道:
“因為我從天上下來。”
“你們曾經歡呼著說我是——”
“天格爾。”
在道路上的時候,又遇到了一個五百多人的部族,他們的神色悲傷,帶著一種絕望無能為力的感覺,前去詢問,他們說也是被游獵的貴族掠奪。
這一條路上,這樣的人有很多。
這并不是巧合,每年的春天,在神的飛鷹在大地上又徘徊了一次的時候,當雪山上的積雪再度融化,河流開始流淌的時候,這些不在固定居所生活的部族,就會開始順著河流,追逐著水,前往城池。
用這一年的收獲,換取部族延續(xù)下去所必須的資源。
就如同中原春江水暖一樣,在西域人當中,每年春天會有部族順著河流而來,就相當于中原燕子在春天和秋天來回遷移一樣普遍的知識,是個子高過車輪的娃娃都知道的事情。
雷老蒙給他們分了一部分止血藥。
巴圖爾握著兵器,問:“大漠上的兄弟啊,你們這樣悲傷,是要去哪里去?”
那些部族的人回答道:“天空下的弟兄啊,我們沒有了姊妹,徘徊在這里,收獲的獵物不知道賣給誰,買來的針線不知道給贈與誰,只是你握著刀槍,騎著馬匹,要去哪里?”
巴圖爾沉默了下,回答道:“去復仇。”
“去把我們的姊妹救回來。”
那部族的武士們驚愕了下,他們看向走在最前面的中原人,道:“你們是要跟著這個人去嗎?他是誰?”
巴圖爾沉默了下,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并不知道那個騎著馬匹走在最前面的少年郎叫做什么名字,一時間想要隨口說一句不知道,但是環(huán)顧周圍,看著那些抿著嘴唇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