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夏侯鍛唉聲嘆氣,只顧著悶頭喝悶酒,和李觀一對視的時候,李觀一遙遙舉起酒杯相祝,夏侯鍛就又低垂了頭,臉上的愁緒更重。
宴飲之后,李觀一和李昭文相談,李昭文先恭喜李觀一戰績名動天下,復又上上下下打量著李觀一,抬起手想要去捏一下李觀一的肩膀。
卻又頓住,有種遲疑感。
可忽而心中一頓,覺得不對。
自己往日,對如此兄弟,想要看看他的情況,又有什么錯誤,為何要遲疑?
于是從容不迫地拍了拍李觀一肩膀,又抓住他手臂,手指按在李觀一的脈上,頗從容豪邁,一邊自然地把脈,一邊問道:“聽聞李兄遇到了那位狼王,說是你和他交鋒了十幾個回合,可曾受傷?”
李觀一點了點頭,伸出手來,距離那一戰已過去數日,他氣息仍舊還有一絲絲不穩,那狼王氣焰恢弘,戰力可怖,應是有了把李觀一生擒回去的念頭才沒有一開始突襲。
李昭文抓住李觀一手臂,目光炯炯:
“不知道李兄覺得,狼王如何?”
李觀一沉默許久,回答道:“如果是單對單廝殺的話,我手段盡出,借助我太姥爺的劍術,手中的神兵,可能能以重傷為代價逃命;如果說是率軍的話,我恐怕會敗得更加徹底。”
“二郎,狼王之后有什么消息?”
李昭文道:“只在這幾日里,狼王和你一戰之后,故意廣為宣傳你的手段,黨項國國主暴斃,薨于宴飲之中,城中的貴族們從戰報里知道狼王不在,于是覺得這就是他們最大的機會了。”
“試探了好幾次,都沒有發現狼王趕回來的跡象,于是拼盡全力,率領精銳宿衛外沖,又往外傳出好幾次的密令,聯系了狼王陳輔弼所占據區域里,那些還不服狼王統治的黨項國精銳。”
“打算里應外合,鑿穿這狼王部隊。”
“一開始都很順利,甚至于初次交鋒,稍有勝機,于是黨項國人大喜,自覺得可以拋下此間問題,安全離去,可是后來……”
李昭文聲音頓住。
不用多說了。
李觀一道:“狼王趁著機會,把他們全部釣出來了?”
李昭文輕聲道:“是,黨項反撲嘗試外出的貴族,無論男女老少,不問善惡好壞,悉皆斬之,中原之人則只收歸于軍中,不害性命。”
“所經行村鎮,皆縱火,此次殺其貴胄官員,卻不殺尋常百姓了,將黨項國人盡數遷走,焚燒其原本的城鎮。”
“黨項國恐懼震怖,不敢忤逆,而之前的西域聯軍知道了黨項王之事,貪功冒進,已經抵達了蕭無量所鎮守的雄關,中了埋伏,彼此已發生爭斗。”
“蕭無量連番數次斗將,親自誅殺了十余名番將,西域各部的氣勢稍休息,此刻黨項國內抵抗力量越發軟弱,而西域各部則是因為之前‘狼王離開黨項國外’的消息,強行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