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素文鶴的謀士伸出手指抵著嘴唇,微微噓了下。
薩阿坦蒂點了點頭。
想著,文鶴先生肯定是為了晏代清先生的。
總不可能是為了樂子吧。
肯定不是!
文鶴先生人這樣好,這樣和藹可親。
她的少女時代,是和這些,整個風起云涌的天下都占據舉足輕重分量的人相處在一起,晏代清先生教導她術數,樊慶將軍告訴她人心,文鶴先生說要好好生活。
那是很遠很遠之后的事情,少女已是滿頭白發,聽聞旁人提起那些熟悉的名字,帶著尊重,帶著如同雕像般的疏離。
除去了名字,那幾乎已經成為了其他的人。
她忽然恍惚,不希望這些個,在她的少女時代以及人生里如此驚才絕艷的人們,到了最后,只被解構成為了一個個冷冰冰的標簽。
于是那時也已是古稀之年的她把這些東西,搜集記錄,從自己的記憶里面摘錄出來,變成了文字,寫成了《名士傳》,傳記上寫著【雖小道,必有客觀者焉,不記大事,只觀人情】
第六卷的【雅量】篇,記錄著當代名臣故意如此玩笑的行為,溫潤君子,亦以老拳毆之千古毒士,倒是為后人所津津樂談的一篇。
那些曾在天下馳騁的人們,并不只是那青史之中,寥寥幾筆的壯闊,反倒變得鮮活如人。
文鶴聞之,乃棄使臣。
親驅牛車而來,于代清門前,譏嘲戲謔。
代清怒以竹簡拋擲,毆之。
后以手攥其衣領,問:‘知錯改否?’
對答:知錯,不改。
代清長笑三聲,曰:
“彼其娘之!”
復以老拳毆之。
共計三拳。
——————《名士傳·卷六·雅量》·薩阿坦蒂。
…………
李觀一和破軍可不知那邊文鶴先生愉快地一邊找樂子一邊讓晏代清每天活動身子骨,那個被迷路之后的南宮無夢抓住的斥候軍本來很是嘴硬。
就連雷老蒙和石達林都沒能撬開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