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臨戰(zhàn)而換帥,則邊疆必失!
他的選擇,已經很清楚了。
陳鼎業(yè)的第二封圣旨,簡直一氣呵成地就完成了,按下印璽,旋即收好,令人以異獸飛鷹送去,陳鼎業(yè)復又帶著蘭文度送來的,證明前線夜不疑,周柳營等人有投靠安西城秦武侯的證據。
召集了夜重道,周仙平等宿將入宮宴飲。
這兩人分別是夜馳騎兵的統(tǒng)帥,以及周家鉤鐮槍軍團的統(tǒng)帥,看到證據,皆是臉色大變,額頭有汗,夜重道不顧重傷,就要起身謝罪,親自討伐兒子。
陳鼎業(yè)將他們攔下來。
“卿等兒子的事情,和卿何干呢?”
“今日這密信傳遞回來,就只是在我這里看過,除去了我,就只有卿了。”
陳鼎業(yè)面色呈現(xiàn)出一種異樣的白,他的黑發(fā)也已變得黑白參半,整個人身上,一股戾氣,以及王者氣運匯聚在一起,如同兩條獨蛟,吞噬他的生機和元氣,換取磅礴的力量。
陳鼎業(yè)拿著信箋,投入了初春取暖的火爐里。
這些密信就當著夜重道,周仙平的目光,燒成灰燼。
陳鼎業(yè)道:“卿等的孩子自然有他們的選擇,但是卿等,我不曾懷疑你們……天下偌大,有勞諸位了。”他起身走出了這里,春寒料峭,也有細雪,宮中被一片茫茫的雪籠罩。
陳鼎業(yè)安靜看著落雪,許久后,自語:
“兄長,你在西域大展神威,是要在最后的日子里,徹底在戰(zhàn)場上痛快酣戰(zhàn)一次……這個時候的你,面對軍神,又有幾分勝算呢?”
“狼王陳輔弼的人頭……還是曾經攔截過軍神姜素的狼王,就算是不提你要攻打應國的西意城,就只單純是你的性命,對于軍神,就是何等大的誘惑。”
“在他的眼中,沒有殺死你和太平公,更大的功業(yè)了。”
“軍神之傲,必要擊你,你也必然會死在他的槍下……”
“若是太平公還在,就好了。”
“可惜,太平公不在了。”
“但是也沒什么可惜的……”
陳鼎業(yè)伸出手,托舉一枚一枚的雪花,眸子里帶著幾許淡漠和蕭瑟,目光落下,恰好看到一位清冷美麗的女子走來,是薛家的大小姐,被他分封為郡主之人,來這里看望薛貴妃和太子。
太子兩歲多,正淘氣。
薛霜濤微微行禮,慢慢離去,并不懼怕。
陳鼎業(yè)垂眸,眸子如有陰云,但是這一次,毒蛟的毒牙沒能出來,因為薛霜濤身后還有一位美麗女子,一身素凈衣裳,手持長劍,也已雙鬢純白,目不斜視地走過。
陳清焰。
于是陳鼎業(yè)心中醞釀的陰冷手段頓住,最終只是化作了一聲嘆息,陳清焰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陳鼎業(yè)道:“阿姐,你那小院子,春日梅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