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為了讓天下人,皆可以做自己。”
“我做不做自己,又有什么不同?”
“或者說,那所謂的竹林隱居,不過只是年少時候的夢境,如今,我有新的目標,天下未定,我如何能安心,父親,天下未安,我怎么能逃跑。”
陳文冕取出了千千結,手中撫摸著這個復雜的結,看著那亂世之火,輕聲道:“我已在這里了,父親,我背負著你的血,你的債。”
“你殺了那許多人,我難道不曾在成長之中,得你的饋贈?”
“我難道沒有因此得到了好處?”
“大丈夫為人處世。”
“既受其恩,那么,不避其禍!”
他手指松開,千千結落入了烈焰之中,徹底焚盡了。
“父親,我解開了。”
“用我自己的方法。”
他注視著那明亮的,焚盡諸多枷鎖的烈焰,身旁泛起漣漪,插翅猛虎窮奇的法相昂首咆哮,氣勢聲威似乎抵達了極致,但是卻在剎那之間,從中間撕裂了。
蒼狼高傲蒼涼的長吟聲沖天而起,天穹之上,星辰大亮。
陳文冕身上一股清氣升騰。
自五百年前開始,歷代就會情緒偏激的陳國皇室血脈中,終于出現了純粹之人,自此,以我之心,以我之理,徹底踏碎先祖的禁錮。
舍棄來自于外部之血的窮奇法相!
舍棄那癲狂憤怒的力量。
自此開辟,蒼狼法相!
陳文冕伸出手,那柄雙刃戰刀飛入手中,他手持戰刀,深深地看著這一片竹林院落,然后大步走出了這個院子。
只是走出的時候,似乎是錯覺,似乎是他恍惚。
耳畔傳來那豪邁大笑。
“解的好!!!”
“這才是,我陳輔弼之子!”
陳文冕腳步一頓,他猛地轉過身,看著這院落,卻只看到竹葉翻飛,看到那一件衣裳,平靜折疊好,放在那院落之下。
陳文冕的嘴唇顫抖了下,眼睛終于還是微微泛紅,釋然地笑了起來。
然后他轉身,大步走出,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