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們幾乎把國家所有的底蘊(yùn)都壓上去了。
岳鵬武,這個曾經(jīng)被朝廷所放棄的名將,在此刻展露出一種讓人驚懼的鋒芒,所向皆破,戰(zhàn)必勝,攻必克,這一支大軍推進(jìn)的速度極快,且穩(wěn)定。
契苾力,樊慶,泰伯雍,陳文冕。
四支各自五萬人左右的軍隊偏師則是逐漸推進(jìn)的同時,逐步去和岳鵬武的大軍匯合,合為四十萬軍,號曰五十萬,直討陳國腹心之地。
陳鼎業(yè)猶自不甘,圣旨所向之處,允許各地城主官員,各自招兵買馬,各有兵權(quán),以此攔岳鵬武之路。
雖然有效果,但是效果也并不強(qiáng)。
右相馮玉凝看到戰(zhàn)報之后,幾乎是感覺到頭腦暈眩,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如今的陳國,不是太平公和神武王時代的陳國,即便是遭遇軍神姜素的奇襲,仍舊沒能徹底動搖國本,仍舊還可以站穩(wěn)。
也不再是之前的陳國,那時候魯有先還在,陳國疆域廣大,有這亂世之中無需置疑的第一守城名將在,也可以擋住這一次的兵鋒。
此刻的陳國,接連經(jīng)過了大的損失。
如同得了斷臂一樣的重傷,還沒有好利索,就又得了重病,眼看著重病稍微緩過來些勁兒,噩耗就已經(jīng)接踵而來,這一次,未必還有能緩過勁來的可能性。
右相猜測過會有這么一天。
但是他沒有預(yù)料到的是,這一天來的竟然會如此之快,如此地猛烈,如此地讓他都有些措手不及。
馮玉凝看著這戰(zhàn)報,猶如一柄利劍一般撕裂陳國堪輿圖,他深深吸了口氣,終于還是喚來了兒子,道:“再派秘使前去江南尋秦王。”
“再送上及冠禮的禮金,二百……”
“不,三百萬兩!”
“另外,遣散府里的長工,侍女,將家中的那些地契,借債全部都?xì)w還給那些泥腿子,給他們各自十兩銀子,讓他們速速回去。”
“還有,買來些彩緞綢子,去讓女眷繡文,寫【喜迎王師】的字樣。”
馮玉凝的語速極快,把這些事情都要安排下去,可想而知,這些東西在他的腦海里面打轉(zhuǎn),也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在這一段時間里面,他恐怕早就在思考這些東西。
如此,才能夠在事情發(fā)生變化的時候,不假思索地,一口氣把這些話都說出來,他的兒子神色復(fù)雜,可是最后還是拱手道一聲是,轉(zhuǎn)身離開了。
只是這中年男子走出去的時候,腳步有些踉蹌。
似乎完全不能夠想象到,自己父親的真容,竟然是這樣的一個模樣,世家大族,亦如江湖宗門,需要兩種底蘊(yùn),一種是面子,一種是里子。
江湖中人的面子是從容不迫的大宗師氣度,里子卻是下手狠厲排除異己的決斷。
朝堂世家的面子是這般坦坦蕩蕩的君子之風(fēng),可里子卻是和儒家君子背道而馳的入世之說。
君子是真君子,只是這般真君子,誕生于世家之中,也汲取了世家潛藏著的富貴,天下目光都注視在了岳鵬武的位置上,在這之前,沒有誰想到,岳鵬武能做到這一步。
長驅(qū)直入,悍勇非凡。
卻又秋毫無犯,甚得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