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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失去意識之后,人的身體猶如等重的爛肉一般重重倒在地上,發(fā)出的一聲悶哼悶響聲音,整個(gè)大殿里面變得安靜下來,平靜飲酒的陳鼎業(yè)看著這最后的幸存者。
馮玉凝。
右相,一位所謂的文弱書生。
竟然是在這里站到了最后,他失去了一條手臂,這是被他引以為知己,平日泛舟品茗的好友撕扯下來的,他的另一只手掌滿是鮮血,這是他用手掌扣瞎自己學(xué)生的眼睛留下的。
一等相公,當(dāng)朝丞相,這一身緋袍血染。
名不虛傳。
此刻馮玉凝左手握著那把劍,說實(shí)話,也正是因?yàn)樗兆×诉@一把劍,這才能夠在剛剛這一場混亂卻又荒唐的大戰(zhàn)里面活了下來,只是即便是他,活下來之后也是精神隱隱崩潰。
馮玉凝丞相的發(fā)髻都亂了,一頭本來打理的很好的發(fā)髻散亂,他握著劍,劍鋒指著在上首的君王,身上沾染血水,雙眼泛紅,控制不住地淚流滿面。
就在剛剛短短的時(shí)間里面,他殺死了朋友,殺死了老師,殺死了同袍,殺死了弟子,殺死了政敵,而且是以君子不為的,荒唐的,可笑的的方式,用的是手指,用的是嘴和牙。
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禽獸一樣!
他們所在意的那些,他們所努力維系著的那些,就在君王的惡劣趣味之下被以最赤裸裸的方式撕裂下來,扔到了地上,然后任由他們親自將這一切都撕裂踩碎了。
他知道了,陳鼎業(yè)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訴這些穿緋著紫的文武大員。
他們,就是禽獸。
“哈,哈哈哈哈,你,你就是要將這些君子名臣的顏面都撕下來,全部都踩碎嗎?哈哈哈哈,你到底,到底要做什么!?!陳鼎業(yè)!”
馮玉凝踉踉蹌蹌往前,怒聲道:“他們都是大陳的棟梁啊,是天下的柱石,他們,他們在你還不是君王的時(shí)候,就在朝堂了,就已經(jīng)為了大陳而殫精竭慮了。”
“他們都經(jīng)歷了歷代先君!”
“對我大陳,立下許許多多,汗馬功勞!”
“你竟如此折辱!”
陳鼎業(yè)道:“寡人是君,他們是臣。”
“你們都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怎么現(xiàn)在,寡人真的要你們死,你們卻不樂意了呢?”
“況且,sharen的可是你啊,右相。”
“是你這位當(dāng)代名士,一代丞相,親自把這些為我大陳殫精竭慮的忠臣良將,一個(gè)一個(gè)都?xì)⑺懒税。 ?/p>
“怎么又能夠來反駁寡人呢?”
馮玉凝的手都在顫抖:“你,不過一死,何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