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不對?”
姜萬象道:“雖然陳國的都城已經落在了李觀一的手中,但是陳國疆域尚算是遼闊,其余幾路兵馬里,推進最快的岳鵬武,也還有千里之遙,這么長的距離。”
“其中城池,郡縣不可勝數,一地豪強,各地世家,面臨這般局面,若說都是服服帖帖,對秦王大軍,納頭便拜,你覺得可能嗎?”
“這天底下,哪里有這樣的道理。”
“誰人的心中沒有野心,誰人心中沒有欲望呢?誰人心中又沒有僥幸,這偌大疆域之中的大小城池,恐怕還會繼續負隅頑抗,抵抗李觀一之兵鋒吧。”
“有的是希望可以自立,有的,是恐懼秦王麾下世家的下場,也有的,則是待價而沽,展現出自己的實力和價值,然后等待秦王出高價。”
“想要徹底收復這些,恐怕也要時間。”
“至少兩年時間。”
姜素肅然毅重,道:“又如何呢?陛下。”
這一句話平淡,卻帶著一種特殊的安靜。
正在以口頭語言的方式,推演局勢的姜萬象怔住了,看著眼前巍峨肅穆的軍神,后者把茶盞放下,雙手按在膝上,再度反問,道:
“陛下,這些對于李觀一來說,又如何呢?”
“臣和他交鋒許多次了,一開始的時候,慕容龍圖帶他來此,那時候的他,已經有了秦武侯的名號,但是彼時,臣只是一只手就可以將他按殺。”
“那時候,他尚且不曾入我的眼。”
“和劍狂慕容龍圖比起來,不過只是個稍微出色的年輕后輩。”
“第二次的時候,在西域,他已經能夠在萬軍從中斬殺敵將的首級,已經可以在戰場上用出聲東擊西的戰略,他已經能夠硬頂著臣死斗,雖然重傷而不死。”
“那時候,他是一個頗有些麻煩的對手。”
“因為那生機,因為這大軍軍勢。”
“后來,臣和他在邊疆廝殺的時候,他已經可以獨自站在臣的面前了,那時候,他已經不再是晚輩了,他和慕容龍圖一樣,是真正的對手。”
“而以臣對他的理解,他,絕對不會妥協。”
姜萬象怔住。
姜素一身黑衣,肅穆道:“他會不斷戰斗,面對那些所謂待價而沽的,割地自立的,保護世家地位的,他不會手軟,他會戰斗,不斷戰斗,直到戰斗到完全勝利為止。”
“那么,這些世家,城池,豪強,有能攔住秦王兵鋒的嗎?”
“所謂的遼闊疆域,對于秦王來說,只是等待他收復的地方罷了,前方的道路,沒有敵人,沒有對手,只有一個個等待掃除的污垢,只有一個個舊時代殘留的,該死卻不曾死去的尸體。”
“陳國既沒有翻盤的可能。”
“那么,在臣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