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因為陳國疆域,并非強行的提振士氣,強行打下來。
而是經(jīng)歷了漫長的征戰(zhàn)。
麒麟軍早已經(jīng)習慣了戰(zhàn)斗,士氣沉凝如山,沒有絲毫的降低,就這么朝著鎮(zhèn)北關翻滾過來,明眼人都知道,陳國的氣數(shù)已盡,陳皇的氣數(shù)已盡。
這二十余萬大軍,占據(jù)鎮(zhèn)北城附近方圓數(shù)百里的地方。
支撐不住多久,就會成為秦王本紀之中的一筆。
在這個時候,大汗王骨咄祿伸出了援手,就和往日不同了,哪怕是之前再如何有骨氣的君王,面對著身亡國滅,命喪人手的關頭,也會徹底失去自己的底線。
會不顧一切地去抓住,可以把自己救出來的那一根樹枝。
“人都是這樣的啊,底線會隨著局面的變化而變化,君子也會做出卑劣的事情,惡徒有的時候也展現(xiàn)出英雄的氣概。”
“要做的事情,不是在對方的意志力最頑強的時候去拉攏他,而是就這樣安靜看著,等著這天下的洪流和大勢沖擊他,打磨他,把棱角都磨平了,等心里的血都冷下來。”
“再在這個時候,伸出一只手去。”
這也是他膽敢前來做使臣的底氣所在。
否則,陳鼎業(yè)之前御駕親征的血腥尚在,他手中用上一位草原貴胄的大腿骨做的白骨琵琶,音色還仍舊空洞清幽,闕特勤即便是勇敢,卻也不會來這里白白送死。
把自己的骨頭送給這個癲狂的中原皇帝當做樂器。
不……
是前·中原皇帝。
如今,也只不過是一個沉醉于酒肉之中,徹底喪失了豪氣和勇武的,【喪家之犬】罷了!
闕特勤打量著坐在上首處的君王。
他之前曾經(jīng)有過機會見到過陳鼎業(yè),那個時候的陳鼎業(yè),看上去雍容平淡,一絲不茍,模樣俊美,帶著中原人斯文儒雅的氣質(zhì)。
此刻的陳鼎業(yè)身上衣裳都不如何講究了,遠不如陳國大祭的時候那樣華美,氣質(zhì)有些頹唐,須發(fā)濃密,胡須頗長了,喝酒的時候都會被沾shi,一雙眼睛里面常帶血絲。
就這樣坐在上首,端著酒看他。
陳鼎業(yè)呵地笑出來:“我之前可是殺死了你們的使臣,你們就都還愿意幫我?”
闕特勤恭恭敬敬道:“上皇斬殺一個使臣罷了,算不得什么大事情,想來,一定是那人不懂得禮數(shù),觸怒了中原的上皇,這才引得了天威震怒。”
“是他的錯,怎么能夠怪罪到陛下的身上?!”
陳鼎業(yè)放聲大笑,指著他道:“哈哈哈,真會拍馬屁。”
“說話這么好聽的人,想必不少舔那大汗王的鉤子吧?啊?哈哈哈。”
“技巧不錯,很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