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兵必勝,置之死地而后生,難道大汗王,這前代天下第二的名將,沒有這樣的手段和氣魄嗎?只是……”
紫瞳的謀士看著那邊掩蓋面目的七王阿史那,后者踉踉蹌蹌起來,捂著xiong口,破軍沉默許久,只是移開視線,阿史那捂著被父親一槍戳過的甲胄xiong口。
沉重的鎧甲都被戳出一個猙獰的痕跡。
頂尖的神將,可以在萬軍從中廝殺,法相爆發的情況下,這一槍足以洞穿一座山,但是大汗王那樣的一槍,只是在阿史那的鎧甲上,留下了一個戳口。
可能是被這一股勁氣頂住了,阿史那覺得心口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是主動來這一場戰場的,面對他的父親。
為了那些可以活下去的草原人,他必須這樣做。
不這樣的話,那些普通的,只是在草原上放牧生活的那些人,恐怕也很難以在之后的天下幸存。
而在這一場混亂的大戰當中,許許多多的人都聽到了大汗王說的那句話,但是,即便是通曉草原上突厥人語言的人都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是什么。
只是知道,那位立下了赫赫戰功,甚至于一度做到一道行軍大總管這個職位的名將,一直都保留著這一個被大汗王戳破的鎧甲。
過去了很久很久,等到阿史那也已經白發蒼蒼的時候,在寧靜的月色下,撫摸著鎧甲上的痕跡,卻也還會淚流滿面,娘親病逝的模樣,還有父親最后那一槍,大笑著的話語在耳畔。
那是他年幼的時候,父親還沒有和母親決裂出那樣大的問題,草原的王低下頭,讓孩子坐在他的肩膀上,如同坐著一匹高大的馬兒,孩子喊叫著,駕,駕。
突厥的王者學著馬兒的喊叫,也說著他的小名。
那時候風吹過草原,草原上的草木起伏的像是波浪,陽光溫暖,帶著透明般的質地,王的臉上帶著豪邁的笑,陽光灑落在王帳上帶著金色的光,有溫柔的中原女子噙著笑。
那一句突厥話,只是這樣而已。
…………
“殺!!!!”
大汗王重槍重重砸下,將前方道路撕開,他們轉折方向,避開西意城后方大軍的時候,又遇到了陳國的精銳,大汗王馳騁于沙場之上,連連破敵。
和陳國一百八十年前的第一神將交鋒,將陳天琦打得手掌顫抖。
這一戰,草原上的大汗王從明月漸沉,一直廝殺到了天空都已經微微亮起來了,遼闊的草原,他熟悉的草原,卻仿佛成為了另一個天地,哪里都是敵人,到處都是敵人。
到了最后的時候,他身邊已經只剩下了三十多位校尉。
其余的軍隊士卒也分散許多。
中原的那些名將們,一個個,都來和大汗王交鋒,這有一種和八百年宿敵告別的感覺,卻也猶如篩子一般,將突厥的軍隊不斷分散開來。
麒麟軍吞下了一部分。
西意城吞下了一部分,陳國的精銳吞下了一部分。
姜素吞下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