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沒有再交談了。
只是以目光相告別,蒼龍紋的旌旗晃動,在遼闊的天地之間遠去,所有人都知道,下一次再重逢的時候,就是在中原的戰(zhàn)場之上。
那個時候,他們將不再是共同持有中原這個身份,并肩作戰(zhàn)的同袍,而是彼此刀劍相向的死敵。
但是在這個時候,連告別的話語也不能說。
那種遺憾之感,就是亂世。
姜素騎著墨色的龍駒,他抬起手中的神槍寂滅,然后收回手掌,叩擊心口,鎧甲發(fā)出了肅殺的聲音,回蕩在戰(zhàn)場之上,混合著旌旗在風中滾動的聲音,蒼老的軍神忽而開口,大聲道:
“豈曰無衣。”
應國的戰(zhàn)將和戰(zhàn)士們怔住,他們大步往前,在蒼龍的大旗之下,開口,蒼涼的聲音響起。
“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李觀一握著戰(zhàn)戟,他勒著神駒回轉(zhuǎn),麒麟軍隨著秦王而離開這里,他舉起了手中的戰(zhàn)戟,只是道:
“豈曰無衣。”
越千峰緘默,然后握著兵器,大聲開口,粗獷的聲音,混合在麒麟軍眾軍士的聲音當中,渾厚肅殺:
“與子同澤。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風在戰(zhàn)場上吹拂而過,中原的戰(zhàn)士們彼此并肩作戰(zhàn),卻又分裂開來,旌旗上垂下的部分在風中晃動的時候,發(fā)出浪潮般的聲音,他們背對著彼此,他們大步遠去。
他們齊齊提起手中的兵器,叩擊心口,鎧甲發(fā)出的聲音冷厲,在風中,在腳步聲和甲胄的聲音里,用并不如何齊整,不同地方的口音,高聲道: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于興師,修我甲兵!”
“與子偕行!”
他們唱著與子偕行。
然后在充斥著鐵與血的戰(zhàn)場上,背對著彼此,徹底分道揚鑣。
等待著下一次合戰(zhàn)的時候,刀劍相向。
殺死對方。
軍神姜素感覺到了一種落寞的感覺,他并不喜歡這種感覺,只是握著兵器,想著再無爭端和戰(zhàn)亂的,大應國的太平之日,抬起手,看著掌心之中,盤旋的龍痕。
應國國運,加持此身。
“但是,陛下……”
“如此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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