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只有帶領數百人,在戰場上征戰的小將。
卻如何能夠和此刻氣吞萬里的秦王相比,更何況,李觀一又非獨自一人,那匕首拼盡全力地刺出去,卻被一只手掌攥住手腕,秦王沒有出手,左右已有大將攔下這司禮太監。
樊慶的手掌用力,匕首墜地,叮當作響。
秦王看著司禮太監,道:“……帶下去吧。”
“公公,你我之間并無仇怨,留下一個善始善終。”
樊慶松開司禮太監的手掌,司禮太監看著秦王,淚流滿面,跪在地上,連連叩首道:“……奴婢知所言荒唐大膽,但是,秦王殿下,可否給奴婢戰袍一角。”
越千峰大怒:“大膽!”
“一介閹人,怎敢要秦王之戰袍,你欲做死耶?!”
李觀一抬起手,攔住越千峰,看著眼前這面色沒有多少血色的太監,道:“若以秦王論,孤不可能給你。”
司禮太監的神色一黯。
卻見秦王忽而拔劍,清越的劍鳴聲中,只是取下一角戰袍,長劍歸于劍鞘之中,那一角戰袍翻卷落下,李觀一輕聲道:“但是終究是故人。”
司禮太監咧了咧嘴,不知想笑還是想哭,忽又想起往日。
那時候的陳鼎業是個閑散不得寵的皇子,早已不在宮中。
他就是個小太監,沒有后面靠山的太監,活得極苦,誰人都能欺辱兩分,只有那位神將會對他道謝,在喝醉酒被攙扶上馬之后,會舉起酒馕邀請他共飲,說什么兄弟共飲。
自己誠惶誠恐說殘缺之人,說不得兄弟。
那青年卻只放聲大笑。
說男兒有膽氣,何必在乎其他人。
司禮太監輕聲道:“果然是您的子嗣啊,殿下和太平公的秉性,何其相似。”
在諸多名將的包圍之下,這個身上中箭的太監握著匕首,不斷刺擊那一角戰袍,他沒有什么武功,也只能夠以此來為君復仇,然后把匕首拋下,呼吸喘息,面色煞白。
這個曾經拼死沖入火場,看到了那位神將最后一面的宦官卑躬屈膝了一輩子,這一次,終于把腰肢挺直了,踉踉蹌蹌走到了陳鼎業尸骸之前,咧了咧嘴,往下拜下。
然后就再也不曾起來了。
男兒有膽氣。
縱是敵對,太平公。
咱此般。
可算是男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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