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年,四十七年……”
“真的是漫長的時(shí)間啊。”
姜萬象被攙扶著坐下來,嗓音溫和笑著,道:
“你的家族和母族,都是天下的大族,又和朝堂之上,多有勢力的糾纏,這是自然而然之事,出身大族,身為名將,屢立戰(zhàn)功,又為人性情豪邁清朗,自有人聚集你身邊。”
“但是,與你,老夫尚有一句話告知。”
賀若擒虎恭恭敬敬道:
“請陛下賜下。”
姜萬象看著賀若擒虎:“公性沉穩(wěn),顧全大局,但是你身上牽扯太多,國家柱石,卻要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局,卻不能夠被這諸多的身份和關(guān)聯(lián),牽扯了你自身。”
“省得行差踏錯(cuò),反倒造成不可彌補(bǔ)之事。”
賀若擒虎怔住,雖然他自詡自己在朝廷之上,并未曾被出身,好友,親族所牽絆住,但是還是恭恭敬敬,行禮道:“末將定將陛下之言,牢記在心。”
姜萬象看著他許久,道:“好,卿家國柱石,不可輕慢自身。”
“且退去,喚宇文烈進(jìn)來。”
“諾!”
賀若擒虎出去了,換得宇文烈入內(nèi),宇文烈失去一臂,換得機(jī)關(guān)構(gòu)造,往日那種狷狂漸漸散去,但是內(nèi)里清傲如舊,行了一禮,道:“陛下。”
姜萬象看著這位也不算是年輕一代的名將,道:
“卿性狷傲,有的時(shí)候,也需要退后一步。”
“卻不可以傲之一字,維持始終。”
“……呵,雖然說,傲之一字,維持始終,也確確實(shí)實(shí),是卿能夠做出來的事情,但是老夫還是希望,卿可以走出過去的自己,走到更遠(yuǎn)的方向。”
“高兒,就拜托將軍了。”
宇文烈緘默行禮,道:“是。”
姜萬象的臉上似乎有疲憊之色了,他揮了揮手,道:“你下去罷,就讓老夫在這里,稍稍休息一番。”
宇文烈點(diǎn)頭,離開。
姜萬象獨(dú)自留在這里,四方都是一片的安靜,抬起頭看著遠(yuǎn)處,也感知著這赤帝八百年扭曲的氣運(yùn),伸出手,似乎是因?yàn)榇松硪呀?jīng)是將死之軀,他的手掌可以清晰感知到氣運(yùn)存在。
他深深吸了口氣,逐漸掌控這赤帝八百年朝堂積累下的氣運(yùn),那曾經(jīng)輝煌的,曾經(jīng)光芒四射的,如今腐爛的,猶如烈毒的東西,感知到身軀再度在這,飲鴆止渴一般的姿態(tài)之下。
盡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