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得快棋,一邊下棋,一邊對談。
“如今天下,又是狼煙四起了。”
“未曾想到,姜遠竟然會死在姜高的劍下,世事變化之妙,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了。”
晏代清的神色復雜,姜遠在登基之后,逐漸摘下了自己的偽裝,猶如早期的陳鼎業那樣,潛藏下來的欲望迅速地擴張起來,再加上某些心態和引導,損耗國力尤甚。
這對于應國之人來說,自然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對于秦來說,這卻代表著敵人自己開始削減自己的國力,某種程度上,對于本身根基底蘊,就不如應國三百余年國祚的天策府麒麟軍來說,簡直是助力。
乃是堪比侯中玉的大好人。
而此數年時間,在姜遠的欲望抵達目前的極致的時候,死于姜高的劍下,再加上魏懿文的刻意引導,之前姜遠的恣意妄為,導致百姓枉死,生靈涂炭的惡名,一定程度上轉化為了姜高的名望。
只不過,因為姜遠之前焚香起誓,約定投降者不殺,卻盡數坑之的事情,對于應國朝堂的名望影響實在是太大了,哪怕到了現在,仍舊還有叛軍四起。
恐怕是姜素,文清羽,都未必能料到此人的行動能至如此地步。
文靈均下了一子,道:“往日文清羽,破軍兩人,觀局勢人心,猶隔岸觀火,而如今所見,難得見到文清羽吃癟。”
“此番竟算得失策,卻令那姜素借助姜遠的性命,去磨礪了姜高,讓姜高變得鋒芒畢露了。”
“雖然也是如愿以償,損耗了應國的底蘊,卻也只能夠算是小局得勝,大者失策,太師姜素,果是之前這數百年來第一流人物。”
“此番,得是八二分。”
“太師姜素得八點,文清羽只得了二。”
嗒的一聲脆響。
晏代清將一枚棋子按在棋盤之上,發出了一聲脆響,文靈均止住了話頭,看向晏代清,晏代清的神色沉靜,道:“事未定下來,到底如何,尤為可知。”
“文清羽這廝,性子素來狡猾,走一步,看三步。”
“豈能夠只以此刻,就斷定他計策失敗?”
文靈均失笑。
他知這天策府中諸謀臣里面,文清羽和晏代清兩位,雖是平日常有吵鬧,甚至于常常彼此動手,但是其實關系莫逆,在這諸多的謀臣當中,是關系最好的兩個。
文靈均在這里,若說文清羽是個人渣。
那么晏代清會點頭認可。
若說文清羽是個只知道坑人的家伙,晏代清則會酒逢知己千杯少,會拉著他大談特談文清羽這無恥之輩的種種可惡行徑,足可以說上三天三夜,氣得火冒三丈。
可若是文靈均說文清羽的計策失敗,被人壓下。
那晏代清就有些不爽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