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不起弦音,她知道秦王歸來,前去相迎,只是在大門打開,慕容秋水張了張口,下意識抬起手捂住了嘴唇,然后雙目視線模糊。
猩紅色的麒麟紋戰(zhàn)袍在風中晃動,穿著甲胄的青年走過來了,他的眉宇沉靜,但是慕容秋水的眼淚落下,她顫抖著伸出手,按在了李觀一的臉頰,按在他的鬢角。
武道傳說,千古無二。
但是青年的雙鬢,已是白發(fā)染霜了。
那是軍神,是掌控兵勢和一半天下三百年國祚國運的軍神,要單打獨斗,為江南爭取機會,終究要付出足夠的代價和覺悟。
背負太平這四個字。
并不是說出來,就可以了。
當懂得責任和代價的時候,便是成長了,當即便知道要付出的代價,仍舊毫無遲疑地前行,便是豪雄。
張子雍以一己之力殺滅三千鐵浮屠之后,縱是長生不滅功體,也是雙鬢皆白,今日秦王如此。
慕容秋水伸出手拂過李觀一的白發(fā)。
李觀一按著慕容秋水的手,把這張手貼在臉頰,輕聲道:
“貍奴兒回來了,嬸娘。”
那是將神將全部派遣來到了江南,將天下太平和勝利的可能交給同袍,將自己鎖在了鎮(zhèn)北關(guān)外,留在最前方的秦王。
他說與子同袍。
他說共戰(zhàn)!
他說,我為鋒矢,他說,我等當有太平。
在鎮(zhèn)北城外和軍神鏖戰(zhàn),以傷換傷,一步不退的李觀一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輕聲道:
“嬸娘。”
“不怕,不怕。”
他笑容溫暖,然后眨了眨右眼,得意地,輕松地道:
“我吃過長生不死藥的。”
慕容秋水泣不成聲。
當求太平
已是數(shù)日之后。
江南之地,有些焦躁的聲音響起。
“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