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想象中的血腥場面并沒有出現,劍萬只是停頓在天樞周身,將她的身體固定在一個小小的空間中,分毫不差,恐怕里面的天樞一動,就會被刺破身體,血流如注。
蕭正邱已至被萬劍包裹著的天樞身邊,他一抬左手一道縛仙鏈飛出,鐵鏈恍若盤龍走蛇般將它牢牢捆綁起來,隨后他右手一符箓貼在上面,那縛仙鏈瞬間黯淡,緩緩從空中降落至地面。
至此,這一闖入藏劍閣的小賊天樞才算落網,眾人驚嘆地看著劍閣正中這個龐然大物,竊竊私語。
這莫非就是掌門的縛魔萬劍陣?
恐怕就是,上次此劍陣催動,還是兩萬年前,看來這小賊不簡單?
追了半天連人家衣角都沒碰到,還得掌門出馬,你說呢?
那人斜了蕭正邱一眼,默默低頭不語。
隨后蕭正邱上前幾步站在時傾面前,擋住了大門,朝他們三人一行禮:三位仙友還請在玄劍多留幾天,以盡待客之道。動作客氣,卻不怒自威,透著隱隱的強迫。
薛即明走到時傾身旁,翻了個白眼,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卻沒有出聲。
時傾微微一笑,回了一禮:貴派出了這樣的事,作為天清宮的人,自是想盡一份力的,還請前輩隨意吩咐。
哎,沒有沒有,蕭正邱哈哈一笑,原本緊繃的脊背塌了下去,好似剛剛的強迫之意只是他們錯覺,他走過去,動作親昵地拍了拍時傾的肩膀,天清少宮主來玄天,我派定是要好好招待的,這幾天讓溪君帶著幾位,在玄劍還請自便。
沐泠風與薛即明一左一右,默默站到時傾后面,時傾什么都沒說,他們也不能發表意見。
事情發生得突然,他們前腳說了此事,后腳就有賊來偷,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
但其實更可能的就是天樞早已在他們眼皮地下蹲守數日,只等他們主動打開的這一刻盜劍,可即便與他們無關,也會被認為知到些什么。
他們只有三個人,這又是人家的地盤,只能被迫認栽,雖說清者自清,他們身份也放在那里,玄天不敢對他們做什么,但是原本的計劃還是不得不往后推。
溪君來了,見到趕來的青年,蕭正邱側身,臉上堆著笑,讓那溝壑更深了些許,帶三位去休息,吾先去處理一下盜取斷緣劍的小賊。
是。蕭溪君應下,對著藏劍閣大門處張開右臂,三位,這邊請。
里面便是客房,里面的東西還請隨意使用,若有需要,盡可吩咐夏芷,也可去元極殿找我。
將他們送到住所后,蕭溪君俯身朝他們行禮,他身后一侍女站出,膝蓋微彎,朝他們一拜。
那便有勞蕭兄了,今日勞頓,改日定登門拜訪。時傾與蕭溪君一行禮,相互客套著。
這院子里剛好有一間正殿,兩間偏殿。
藏劍閣大門緊緊關閉,結界包裹了整個藏劍閣,原本地上雕刻著花紋的圓磚漸漸下降,將蕭正邱和包裹著天樞的劍陣帶到了地底。
誰人都知,藏劍閣周圍布滿了隔絕空間鏈接的法陣,卻極少有人知道,藏劍閣地底,有一個獨屬于玄劍宗的監牢。
它設計巧妙,既借用了藏劍閣的防護手段,又做到了保密,幾乎很少有人會去想,那精美的圓形地磚之下別有洞天。
待將天樞轉移到獨立的隔間之后,蕭正邱撕開符箓,鐵鏈松開,劍陣緩緩打開。
當啷。
泛著橙色光芒的斷緣劍從中掉落,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蕭正邱雙目一橫,忽地抬起雙眼,緊緊盯著空無一物的前方,懸在半空的手狠狠握住,又垂了下來。
小賊逃了。
是誰,能在縛魔萬劍陣中救走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