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子走到坐在棺材上擦著刀的鏡黎月面前,欲言又止道:黎月,那真是你兒子?
鏡黎月擦拭著刀的手一頓,半抬起眼皮,大大方方地承認(rèn)了。
是。
男人似是有些感慨:當(dāng)初他們都說你離宗幾年,是因?yàn)榕c外人有染,我還不信,沒想到竟是真的。
鏡黎月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這么說倒也沒錯(cuò)。
既然一個(gè)孩子找上來了,那不可避免的一個(gè)問題就是
孩子父親是誰。
可似乎鏡黎月已經(jīng)意識(shí)到了他想問什么,在他開口說出那句話之前,抬起那雙凌厲的冰煙灰色眼眸看了他一眼。
男人被這么輕飄飄地一看,立馬閉了嘴,沒在說話。
余光觀察著男人的鏡黎月見此收起了眼中的鋒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奈。
她嘆了口氣:我本不想讓他趟仙界這趟混水,加上后面又出了事,卻沒想到他竟硬生生憑著一張符箓找到了這里。
小子,你餓了吧?旁邊傳來一人粗獷的聲音,兩人聞聲看去,一人走到霧九冽面前遞給了他塊烤肉。
霧九冽背繃得直直的,兩胳膊直直的杵在腿上,看了一眼那流著香油撒著鹽巴的五花烤肉咽了口口水,下一秒?yún)s轉(zhuǎn)瞬移開了視線。
男人笑著搖了搖頭:不愧是你兒子,我現(xiàn)在算是相信了。
鏡黎月嘴角牽了牽,卻沒像他一樣笑出來,只是沉悶地看著他單薄的身形。
霧九冽的眼睛總是很蒼涼,很迷蒙,沐泠風(fēng)仿佛透過那顆剔透的黑鉆,看到了千百年前那個(gè)迷茫少年孤寂的背影。
從那之后,我就和他們?cè)谀瞧掷锷盍撕芫茫麄儚奈捶艞墝ふ页鋈サ霓k法,他們找到了,可是那時(shí)卻只能出去一個(gè)人。
母親將我送了出去,他們都對(duì)這片森林束手無策,唯有神力,可以抵抗自然,只有我出來,他們才有一線生機(jī)。
沐泠風(fēng)心下一動(dòng),已經(jīng)隱約意識(shí)到了什么:鏡黎月是仙,斷然不可能有神力,莫非你父親是神界的上神?
是,他蹙了蹙那兩道好看的劍眉,不過我對(duì)他沒什么印象。
所以天書就是你的神力?他艱難出聲。
嗯。
難怪仙界無人知曉天書的出處與功效,只道是一位大能偶然得之,原是那人盜取霧九冽神力而得。
可想而知,霧九冽因此又受了多少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