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閑坐在時傾對面,拿起筷子夾了口湯包,嚼著嚼著動作慢了下來:師尊,我這幾日一直在想,有沒有可能往生鏡根本就沒丟,只是他們魔界自導自演呢?
哦?薛既明勾起嘴唇笑了笑,語調慢悠悠,我們夏閑如今也會想這些了?
夏閑一下子直起了身子:我怎么啦!往常陣宗都是您和棠梨師兄做事,現在也想為您分一些憂。
說到后面,他看見薛既明舀湯的手明顯一頓,聲音低了下去,還是不依不饒地看著薛既明,希望看清她的反應。
一絲落寞與心痛在她面上閃過,不過轉瞬,便消失不見。
自從棠梨入監天牢,薛既明這個做師尊的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一直很痛苦。
一邊是因為犯下大錯要秉公處理的門派,一邊是自己相處多年的關門弟子。
他們一桌一靜,連時傾都停住了動作,周圍嘈雜的談話聲便在這時飄入了幾人耳朵。
你說他們都是干什么吃的?還仙家第一派,嘿!沒用的東西,讓人家魔界打得都還不了手!旁邊一桌路人眉毛豎起,面帶不忿地跟周圍人大聲討論著。
就是,要我看,那伙上仙看著光鮮亮麗,其實都是慫比,魔界那么幾個鼠輩就把他們嚇得遲遲不攻!
夏閑頓時噤若寒蟬,眼神在時傾與薛既明之間驚悚地飄忽,他現在萬分后悔自己剛才所為。
該死,他那是干什么?那些話什么時候不能說,就非得那時候?!
然而那邊還在繼續。
哼,這事都得怪那個什么棠梨,要不是他沒看守好天書,仙族用這么畏首畏尾的?
簡直就是仙界恥辱!我記得那個棠梨好像之前是玄劍的來著?
這事你們都不知道?一人湊近了壓低聲音,用一種曖昧猥瑣的神情說道。
我聽說,那棠梨從前叫沐什么風,是玄劍四少養的爐鼎!做爐鼎的命就該老老實實做他的爐鼎,非得跑出來,這下好了吧?仙籍仙籍沒了,仙骨仙骨被剔,還被關在
嘩!
薛既明頭也沒回,一盆滾燙的玉竹百合湯便直直扣在那人頭上,生生將他未說完的話打斷。
啊!誰?!那人一抹額頭,怒視四周。
吵死了。薛既明一拍桌面,緩緩起身,她語調冷冷,壓抑著憤怒,冷眼瞥向那幾人。
她緩緩抬手,一陣巨大的力道向幾人飛去,那一桌霎時連人帶桌一起被掀飛,幾人骨碌碌在地上滾了幾圈,撞倒旁人的桌子才停下。
周圍人大驚,紛紛遠離事發中心,因不清楚他們為什么鬧了起來,站在外圍探頭探腦。
那人剛停下想起身,頭就被狠狠地壓在了地上,薛既明一腳踏上,那人咬牙想起身,卻再度被嘭!地踩了回去。
你這副窩囊的樣子,連我腳都掙不開,還想嘲諷誰?薛既明用力碾壓,直到將他耳朵磨出了血,你配嗎?嗯?
師尊!原本在四方桌上坐著的夏閑不知何時到了薛既明身邊,握住她的手腕朝她搖搖頭,我們要去玄劍,還是不要在他們門口惹事。
薛既明一愣,腳上力道松了些許,看著夏閑堅定的目光低聲喃喃:棠梨
隨后她搖搖頭,閉上了眼,轉身回到了四方木桌,自然也沒看清夏閑面上一凝的神情。
走吧。